这个人她不认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沈映鱼十分确定,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所以唯一能猜想的便是他是不是认错了人。
“哦?”
眼前的俊美青年将头微歪,似在学做她此刻的茫然,一举一动都好看得令人泛痴。
他弯着眸,从鲜艳的红袖中伸出冷白修长的手指,一旁的侍卫立即双手奉上刀剑。
“你不是沈映鱼吗?”他把玩儿着寒气森森的长剑,带着冷漠的好奇,掀眸瞧她时流眄星河。
实在是他生得太过于蛊惑人了,沈映鱼跟着他的话下意识点头:“我是……”
话还未说完,那柄长剑‘唰’就架在她的脖颈上,划出一丝血痕。
疼痛将她的理智唤回来,惊觉地发现眼前的青年虽是弯着眼眸,却根本就不是笑吟吟的模样,神情漠然得如同掌管生死的神祇。
“既然是,那我便未曾找错人,寻的就是沈映鱼。”他徐徐地说着,缱绻般地咬着最后的三个字,声如初春第一滴融化的雪,冰凉凉,清冷异常。
他的杀意格外浓烈,特别是脖颈上的这把剑一点点往里面陷,但凡他的力道再大些就能将她的头颅割下,血溅当场。
“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沈映鱼紧张地屏住呼吸,颤着瞳孔看着他手中的剑,血珠顺着剑往下滴落。
“不认识吗?”他眨了眨眸,鸦青般的眼睫垂下,目光巡睃的上下打量着她的脸。
见她当真未曾认出自己,他眉心微蹙。
“真不公平。”他温和清冷地喟叹,轻声呢喃:“我将你记了十年,原来这十年你连我是谁都忘记了啊。”
这十年他无时无刻都记得她的脸,她的名字和声音,甚至是每个神情,如同形影不离的梦魇,走到何处都能雷打不动地想起她。
原来她不记得了。
他莞尔轻笑,退后一步如同人般轻弯下腰,道:“阿娘既然忘记了我,那我便再向您介绍我是谁。”
说罢他掀眸觑着神色呆滞的女人,眉眼清冷如薄雾笼罩的远山,雾霭霭,带着使人看不真切的冷漠。
沈映鱼听见久违的称呼,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测,觉得荒谬又觉得理所应当。
“阿娘这次可要记好了,我名唤苏忱霁。”苏忱霁莞尔温润地说着,望向她的眼神却无丝毫笑意,冷得如冰雪雕塑。
苏忱霁!?
阿姐的那个还活着的孩子,当年被她轻者辱骂,动辄打骂,后来她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牙子抓走,许是被贱卖到楼里的苏忱霁!
沈映鱼错愕地看着他,满眸是不可置信。
她脸上的神情似是格外滑稽,将他逗笑了。
他眉眼具弯地笑着,眸中荡出一丝惊艳人的绮丽,好似淬着毒。
震惊过后,沈映鱼很快便恢复原本的模样,坐在地上双手捏紧了散落在身侧的裙摆,心中升起紧张的情绪。
她并不会认为苏忱霁如今得了权势是来接她的,脖子上的这把刀上还流着她的血,疼痛一丝丝地传来格外的明显。
所以他是来报仇的。
沈映鱼昂首看着眼前的青年,貌若好女,神情冷淡地垂着眸与她对望,如同看待可随意宰杀的阿猫阿狗。
他似乎在在决定她最后的结局。
忆起往日她如何对他的场景,一股寒意从头窜上脚,明明是春光明媚的好时节,她的身子却忍不住抖若筛糠。
沈映鱼想,她大约没有什么好结局了。
果然,他将手中的长剑微微一抬,锋利的剑刃指着她的左眼停留在眼皮半寸之地,只要她轻轻一眨就会割伤。
沈映鱼强撑着不敢眨眼,因为紧张而呼吸得胸膛起起伏伏,就像是落难的狸儿,双眸中含着一汪泪。
苏忱霁凝望她含泪的眸,眨了眨眼,改变主意将剑刃往下滑,果然见她似松了一口气,然后飞快地眨着眸,眼睫洇得湿漉漉的,苍白无色的脸上泪珠如抛洒般滚落。
可怜极了。
他如玉面菩萨般的脸上浮起一丝清冷的怜悯,剑刃停在她丰腴的唇上,轻轻一划,血珠顺着她的唇流过下颌。
苏忱霁目光顺着那一滴血往下,滑过纤细白嫩的脖颈,最后隐入单薄的春衫中不知去往了何处。
沈映鱼下唇很疼,但她不敢去碰,察觉到他的视线僵着身子维持原本的姿势。
眼前矜骄贵气的青年给她一种非人的错觉,似乎是一只正在午夜怪叫的狐狸,冷漠清雅的外皮裹着亢奋诡谲的灵魂。
她心中升起比方才还要恐慌的情绪,有种莫名血腥恐怖的预感,他会顺着血珠的走向将她的身体划破。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有乖说想看现代番外,要是想看的人多我就写一个小甜番外~
清晨,陈家村安静异常,只有虫鸟的鸣叫、鸡鸣晓晨的声音,不似往日般村民热闹地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