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霁听见她轻颤的音儿顿住,尔后恹恹地垂下眼睑,漫不经心地骂自己,是真的昏了头。
但他却不闻她的惊恐,吐出口中的玉指,将脸埋在她项侧间。
每一缕香都在疯狂地转进他所有的毛孔,炙热的身在叫嚣着,占有她,这样就无人会再觊觎。
沈映鱼被他沉默地抱得很紧,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两颗紧靠的心在狂跳,似跳到了嗓子眼。
她受不了这样的亲昵,每一个动作都在诉说着,已经越界了。
“忱哥儿,快放开。”
话一出就被捂住的唇。
他将食指竖压在她的唇上:“嘘,别说话,再多说一个字我便忍不住了。”
真的,多听一点都是煎熬。
沈映鱼被压得动弹不得,听他轻喃着晦涩的话,一双明媚的眸在黑暗中轻颤,大脑一片空白。
苏忱霁在黑暗中侵略环视,然后缓缓低下头,嗅着变浓的柰子花香,突然沙哑地开口:“柰子花香?都说了不要,他们怎的还将你送过
来?”
颠三倒四地说着,也不知是问香是何处来,还是她是何处来的。
沈映鱼砰跳不止的心,在听见他醉得不知眼前人是谁的语气,总算是平稳了些。
此刻她心中大约有几分猜想。
今日苏忱霁去的是人宴,而这种宴自然也少不了莺莺燕燕,红红绿绿,添香花意。
忱哥儿再过几个月就十七了,他自幼便节制,从不与女子往来,生得又漂亮,也不是没有小姑娘喜欢。
当年还在陈家村时那个叫燕娇的小姑娘,对他是又爱又恨,都堵家门口好几次,最后还是哭哭啼啼地被他冷脸赶走。
一直以来,沈映鱼对他是又满意又放心,而且他只要不去学那些个败坏身子的游戏法儿,她都不会管。
像可赠妾换伶的人宴,她也一样不拘着他,同时也晓得他从不沾这些东西。
他现在醉得将自己当做,那宴中赠送消遣的女人,还说推拒不要,心中又放心几分。
“忱哥儿,你识错人了,现在是在家中,快快起来,这般教人看见了,如何了得。”沈映鱼温言道,手抵在他的胸膛,用力推了推。
但她放心的同时却忘记了,此刻自己正被压倒在案上,衣襟被拉开,乌鬟迤逦如画散落。
那是任何男人见了都难以自持的姿势。
“错……了?”黑暗中他含着语调模糊不清,似醉得不轻,拉住衣襟的手渐松开。
沈映鱼点了点头,又忆起眼前乌黑他看不见,便开口道:“快些起来,是我。”
她的话音落下,似有轻笑响起,松开衣襟的手指爬上了温软的肩,带着热浪,引起人后背一点点的颗粒泛起。
沈映鱼的手抵在他的胸膛,自然是感受到了那一下下震动。
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隐约觉得周遭的空气,似乎黏稠了起来。
刚平复的心跳突然不安地狂跳,似是比她本人都还要清楚周围萦绕的气氛。
“真错了吗?”他腔调又懒散又温和地询问。
沈映鱼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慌乱,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忙不迭地点着头。
他似乎看见了,眉眼具弯地对着她笑着,然后倏地埋下头,如觊觎已久的毒蛇,露出了寒森森的獠牙,猛地擒咬上她的脖颈。
“呃……”沈映鱼蹙眉闷哼一声,下意识地别过头躲避。
他由着她别过头,只将下颌靠在她的肩上,带着醉意的轻笑:“谁家阿娘叫得这般好听?就像是泛了春情的小狸奴,勾得人心慌意乱,说说,你是哪来的胆子,勾搭我不成,便冒充我那玉儿般一的小阿娘,嗯?”
不复往日的温和守节,每个字都带着放浪的音,听得沈映鱼又怒又羞。
“苏忱霁别发酒疯了,起来,真是我。”她恼羞成怒地开口,手也不顾及地用力推着。
活了两世她从未听过这样浪荡的话。
还还是从忱哥儿口中出来的,真是那哪都觉得不对劲儿。
花容爬上了姝艳色,临水照花间游来一条斑斓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