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寒点头,折身往外面离去。
卞挞可汗本是在观歌舞,倏然见堂上的人抻衣而起。
苏忱霁身子轻晃地被人扶着,浅笑晏晏地道:“府中有事,子菩先行一步,诸位慢饮。”
卞挞可汗挽留一二,见他确有急事,便将人放了。
外间的马车套上绳子,苏忱霁被人
扶进去,周围无人窥见他才睁开明眸。
马车行驶至另外的方向。
且说这头,荣昌下了药,脚步匆忙绕至一旁。
他本是想从后墙翻上去寻个地方躲着,结果刚攀爬上墙头,突然被什么拽了一下脚,他整个栽倒在地上。
还不待他痛苦抽搐,一柄冒着寒气的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荣公子,我家主子请你过去一趟。”冷面的剑客对着他说着。
随后荣昌就被蒙着眼,揪着领子押阴暗潮湿的地方。
甫一跨步进去,荣昌就被推倒在地,头磕在尖锐的东西上,霎时血流不止。
他没有手去擦拭,任由着血往下流,身子颤抖不止。
荣昌不知道谁竟在那个地方守着抓他,只知道若是今日出不去,沈映鱼恐怕要死,自己也会死。
就在他惶惶不安时,有踱步声音过来,带过来的风隐约带着清酒的味道,扑面落在他的脸侧。
一颗尖锐的钉子扎进了荣昌的手,将他钉在地上,他抖着手尖叫出声。
“荣昌,年二十,父母皆亡,只有幼弟,十二入窠子养弟……半月前被赵玉郡主赎身出来,抓着你幼弟,要你精心策划勾引一女子。”温润的声音徐徐地响在头顶,尾音惺忪,似染着醉意。
钉子被一双祥云暗纹绣的云麓鞋踩住,越陷越
深()?(),
最后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
荣昌被蒙着眼()?(),
看不见谁()?(),
只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赵玉郡主让你将她的身子勾坏?()?13?♂?♂??()?(),
你想救你弟弟,所以同意了,所以这段时间雇了不少人,在她面前演戏。”
身着红裳的少年,恹恹地垂眸看他一眼将脚拿开,勾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去。
看见了。
荣昌身上穿的衣裳,是他的。
因是沈映鱼亲手做的,所以他藏在箱笼中。
那是他珍贵的宝贝,而如今正穿在旁人的身上,沾染满脏污的痕迹。
想杀他。
苏忱霁忍得手颤抖,眼睑下浮起浅薄的绯红,雪白的脸被浓色的红裳映得格外诱人。
荣昌闻言后在心中大骇,这人竟将他平生都说了出来,甚至还有只他一人知晓的事。
何其可怖。
他抖得更厉害了,看来这次他当真遇见了什么硬茬子。
“恩爷饶命。”荣昌张口就求饶不止,将身子拱成卑微的弧度,企图引人心软。
“别怕,我不杀你。”
苏忱霁神色寡淡,面色怜悯地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继续说:“我只是觉得,谁给你赎身,谁才能享你,怎么会推给旁人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是是。”荣昌一听不会死,忙不迭地点头,额头的血珠甩落至苏忱霁的身上。
那滴血像是某种情绪的开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了。
苏忱霁目光停下在袖口,见那滴血融进衣袍,玉面上丝毫情绪起伏都无。
他的神色空空,将眸光移动,最后落在还在不断点头的荣昌身上。
很奇怪的感觉,也很突兀。
这一刻他想起来了一件往事。
很久之前他杀的陈传宗,也被这样求饶过,最后血染了他满手。
虎口还有伤疤。
所以荣昌现在这样求饶是什么意思,也觊觎沈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