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求生欲望很浓,浓到他微挑着眉,欣赏的快感在狡色的狐狸眸中如高潮般褪去,至到恢复原本的清冷。
他又改变主意了。
沈映鱼这样带给他比嗜血杀人,还能获得更多极致快感的人,不该这么死去。
她该活着。
矜贵漂亮得如红狐的青年,病态苍白的脸上浮起浅浅的红,缓缓在朦胧的雨幕中弯起了殷红的嘴角。
“好啊,做什么都可以,这可是你说的。”
……
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下完的,也不知道马车究竟是什么时候停在了什么地方。
沈映鱼醒来浑身又无力又疼,身上的难受感告诉她,并没有死,还活着。
确定自己还活着,她第一件事便是撑起无力的身子,环顾四周看身在何处。
她发觉自己此刻正躺在干硬的板床上,灰白的粗糙床幔,屋子很大,但也格外空荡荡,只有一把长春凳和一面梳妆镜挂在墙上。
虽空旷,但却比她在陈家村的住所要好得多。
刚打量片刻,门就被推开了。
沈映鱼以为是苏忱霁进来了,警惕地抱着被子转头。
只见从外面走进一位穿着粉裳,长相清秀的姑娘。
她看也没有看沈映鱼一眼,端着手中的托盘行进来,视线环顾。
周围根本就没有可以放东西的地方。
她脸上似带了嫌弃,嘴角往下一撇,抬脚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春凳上,然后才转头高傲地看着床上的沈映鱼。
那女子趾高气昂地道:“衣裳已经送到了,还活着就赶紧穿上出来见嬷嬷,学学规矩。”
“学规矩?”沈映鱼还没有回过神,下意识跟着重复,也不知睡了多久,嗓子哑得如干裂的树皮被摩擦。
“真是的,这般病恹恹的身子,竟然分给了杂役房……”她皱着眉,丝毫不掩饰嫌弃:“麻烦死了,快起来!”
沈映鱼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她动了动唇询问:“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记得最后晕倒的时候,好似看见了苏忱霁。
他竟然没有弄死她?
沈映鱼庆幸又诧异,还有对未知的不安。
“此处是巡抚府,你甭管我叫什么,别说废话了。”她一脸不耐烦地催促着。
她本是府上的二等侍女,竟然让她去照顾一个从外面捡回来的女人,最主要的是这女人衣衫不整一副模样,如何看都不像是好人。
而且她偷偷打听过了,这个女人是主子花一吊钱买回来的,专门用来给低等侍女侍卫打杂的,身份低微得连畜牲都不如。
这般便宜的身价,只怕不知道是从那个窠子里面的娼儿。
低贱鬼。
越想她越是不忿,连带着觉得这里的呼吸都是脏的,也不同沈映鱼在讲旁的话,如同逃病疫般嫌弃地离开。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沈映鱼坐在床上,动一下浑身都无力地泛着疼,但想起方才那人一脸不耐烦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掀开被子下了床。
托盘中放着的是一套崭新的衣裙,青绿色的对襟素色褙子。
沈映鱼低头打量身上这一件破烂衣裳,暗想比身上的穿的布料要好上很多。
她快速地换上,然后拉开房门,瞬间呆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