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叹了一口气,然后道:“走吧,各位,快要中午了。”
我们大家这才缓过神来,一个个都沉默不语地走着,我看了看手表,这时候才十点半,距离那道士出现只不过半小时,而半小时中,一条人命就没了,这江湖,果然不是常人所能混的。
走到十二点时,我们在一个平滑的大石上休息了一阵,吃了些东西,然后继续走。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这时候的我们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去了,忽然我听见二脑袋说:“何九叔,这就到头了,前面是断崖,过不去了,咱回吧,要不去别的地方再找找。”
我这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地势。
我们是站在金鸡岭众山峰之中一个中等高度的山崖上,前面是山谷,没有山体相连,而对面山崖离我们大概有七八十米远,两个山崖的山壁都不是很陡峭,但是却长满了草、树,现在大多已经变成了枯草、枯树枝和荆棘丛,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尚且青葱的植被,这些植被勾连的十分紧密,中间没有可走的路,而且那些植被下面不知道隐藏着什么蛇蝎毒虫。
我们这个山崖可以从山脚下走山道绵延而上,但是对面山崖却是孤零零的一个,四周几乎都是断崖,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断崖,还是被人后来搞出来的。
从我们这个山崖可以走到山脚下,再从山脚下爬到那个山崖上。但是我们这个山崖周身长满了草木,那些草木不是藤蔓就是钩刺,除了上来的那条路,根本无路可走,不知道怎么下去。
我们都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何九叔却说:“怎么过不去了,从这个山走下去,再从山脚下爬上去不就能到那个山崖了。”
二叔嚷道:“九叔,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的容易,一上一下就好了,你也不仔细看看,这下面可没有路,咱们怎么过去?无路可走啊,咱们总不能滚下去吧?”
我看着也是无路可走,但是听何九叔的口气,似乎又有路,不知道何九叔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何九叔听了二叔的话,随即冷笑道:“无路可走?对面那个山崖我去了至少不下五十次,我从来也没有滚着下去,这山崖间虽然说是荒草丛生,但下面却平稳得很,只不过是没人敢试着下去罢了。”
我看了看那无边的接连植被,大多数都是长钩长刺的,即使是无毒,这样子走下去也是体无完肤了。
二脑袋估计也这样想,他问何九叔道:“九叔,你会不会记错了,你真的从这里下去过?然后又囫囵回来了?”
何九叔顿时气骂道:“呀,你个二货,我不是囫囵的还是缺胳膊少腿的?我不是囫囵的难道是鬼?”
二脑袋赶紧解释道:“九叔,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那什么——你看,这下面可都是荆棘丛啊,咱们下去再上来再怎么着也得撒一斤半斤血吧。”
何九叔坚定地说:“放心吧,那里的路被我修过几次,跟着九叔我下去,就保证你们不会被刺到,一滴血都不会流。”
二脑袋半信半疑地说:“真的假的?要不咱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吧,何天明总不会被人扔到那里吧?”
何九叔固执地说:“别的地方都找遍了,只剩下这一处,没听说过,最不可能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可能的地方吗?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就不信没有!我看啊,你们一个个大男人,还不如我这个老家伙,哼!”
说完,何九叔竟然一马当先下去了,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被一个老家伙给鄙视的滋味真不好受,我们几个都面有愧色,当然,除了江灵,江灵一副波澜不惊,优哉游哉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不过也确实与她无关,她是个女生。
我们看着何九叔稳稳当当地走在下面,好像确实没什么事情。
老爸眨了眨眼说:“走吧,一个老人家都下去了,咱们还怕什么?”
说完,老爸跟着何九叔后面就走了下去,我们一个一个也走了下去,老爸走在第二个,二脑袋走在第三个,二叔走在第四个,江灵第五个,我走在最后一个位置上。
走在没过膝盖的植被丛中,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刚走上去的时候还没有,但是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觉脚下面根本就不像是自然形成,并且植被丛生的山路,好像是人工修好的山道,而那些植被的藤蔓在我们经过时,略微一用力,就分开了,根本就不是勾连着的。此时虽然刚刚开春,山间植被并不是十分茂盛,但草根枯蔓干荆棘还在,密密麻麻,遍布山野,怎么可能走上去如履平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