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容,这是二皇子的生母。
旁人或许不知,但洛然知道,她是淑妃的人,前世,仗着位份又生了皇子,明里暗里地欺负她,现如今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这些想法很快在洛然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忍着右侧手臂的疼痛,行礼问安。
坐在步辇上的齐昭容,一身橙红长裙,身材丰腴,五官较为精致,一双眼圆溜溜,尽是精明之色。
她端着仪态,目光往下看去,“洛才人,你这是成心冲撞本宫啊!”她声音冷然,话语中就是想硬生生怪罪到洛然身上。
洛然很了解齐昭容,不管自己说什么还是求饶,都会被她按上不敬之罪。
她索性抬起头,“娘娘所言是何意?要说冲撞,也是娘娘底下的奴才手生,冲撞了婢妾也吓坏了娘娘您啊。”
齐昭容凝视着她,来之前都说这新入宫的不入流,好拿捏,没想到是块硬骨头。
但再硬也抵不过这后宫里的尊卑。
“洛才人,你敢顶嘴,今日本宫非要教教你,来人啊!掌嘴。”齐昭容怒气上了脸,吼了一嗓子,后面两个嬷嬷大步上前,一个擒住洛然迫使她跪在地上,另一个就准备掌嘴。
洛然没有求饶,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上面的齐昭容。
过往的种种,现在的怨气在脑海里炸开。
欺辱她的,她定会一个一个还回去!
“昭容娘娘,不可。”喜春往前面跪,赶紧说着,“您这是滥用刑罚,要知我家主子背后可是贤妃娘娘,是洛家!”她不是为了洛然,而是觉得,这样当众受了罚,就真的是屈辱,传出去,那也会是洛家的耻辱。
齐昭容见她一个奴婢还敢反抗,冷笑出声,“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婢,那就由你来挨罚。打!”
做这种事情,两个嬷嬷是老手了,本来打嫔妃可能心里还有点顾忌,但打奴婢,就没有丝毫压力了,几嘴巴子下去,打得很是尽兴。
喜春万万没想到这齐昭容不给洛家面子也就算了,还牵连到自己,顿时软了身子,想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扇得脸歪歪的,半张脸都麻木了。
她想挣扎开,但后面的嬷嬷牢牢地揪住了她的后脖颈,动弹不得,连连几巴掌下来,她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
齐昭容含着笑,看得舒心,她幽幽地转过头去,就见着洛然一直低着头,看不出她的神色。
在宫里,这种惩戒太常见了,今个这出杀鸡儆猴,连她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住,不比打她自个还痛心。
“洛才人,这入宫了,就不管家族不家族的,大家论的是位份高低,贤妃娘娘是高位,但这与本宫罚你并不冲突,你应该心里有数,不要把傲气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啊。”
齐昭容说着,眼中满是讥讽,对于她来说,位份不是最主要的,她可有皇子傍身,这才是她跋扈的资本。
洛然低着头,她知道齐昭容是个没章法的人,听喜春一出来说起洛晚柠洛家,她都能猜到结果。
听着身侧的巴掌声闷哼声,她倒没什么痛心之感。
前世喜春的背叛让她深恶痛绝,如今对她早就没有怜悯了。
但戏还是要演的。
“昭容娘娘,是婢妾没管教好奴婢,您别打她了,要是姐姐知道婢妾冲撞了您,定然也会生气,惩罚婢妾的,都是婢妾的错。”洛然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听上去她的话好似在求饶,实则是把矛头引向了洛晚柠那边。
要知洛晚柠一向是心高气傲的。
只要把矛头往上抬,就不是她的事了。
齐昭容见她求饶,冷哼一声,得意地笑着,还带了点傲娇,“洛才人,你别怪本宫,本宫是在教你规矩,也是教你如何管教下人,尊卑有别,认清自己的身份很重要。”
她笑意是更加明显,扬起头,轻抬了一下手,步辇起了,很快就从洛然的身边走过。
喜春早就被打得头昏,分不清东西,等听到齐昭容离开了,她想起身,就感觉到一只手托起她的胳膊,耳边传来主子关切的声音。
“没事吧,喜春,受苦了,这齐昭容真是没把姐姐,没把咱们洛家放在眼里。”
喜春听着,泪水顺着滑落,脸蛋一阵疼痛,分不清是烫还是烧灼般的感觉,嘴里呜咽。
是啊,齐昭容可恶,属实可恶,她一定要去贤妃娘娘面前告状的。
“她摆明就是在这里等着,淑妃大喜,谁都无暇顾及咱们了。”
洛然的几句话,悄然勾起了喜春的猜忌,明明她们好端端走路,齐昭容突然刁难而已,又这么巧淑妃有喜,两件事联系起来,就是淑妃指使的齐昭容了。
喜春心里有了打算,她不仅是要告状,还得告诉贤妃娘娘,淑妃不怀好意。
虽然喜春脸上肿了,但洛然还是从她眼神里感觉到了变化,看来,她的引导是有用的。
从一开始,洛然就有猜想,怕是淑妃在后面操控,毕竟能够让齐昭容当刀的,定然是位份高,权势大的。
淑妃提前宣布喜事,这时宫里都在注意她那边,谁会关心记得一个小小才人,更不会在乎她被欺辱之事。
而她深知喜春满眼都是洛家荣耀,就如前世那般,会处处拿着洛晚柠洛家放在前面。
现在喜春切身体会,定然会把这些事告知给洛晚柠,她是忠诚洛家的人,她的话比自己去诉苦,更有力度。
洛然身处夹缝里,看着她们争斗,你死我活,对她来说,利大于弊。
只是这次最该注意的是三皇子周岁宴,三皇子窒息,又昏睡了三天三夜,这导致赵皇后发疯,不仅仅彻查全宫,更是把照顾三皇子的人,全部处死。
后来太医说三皇子是花香过敏,皇后抓了几个用花香的嫔妃审讯,虽不知是不是招了,但最后人都是各种意外没了的。
所以她要谨慎,无论如何不能沾惹上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