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傅嘉泽,林宝珍的那种被疼爱的欢喜之意瞬间消退。
谢渊对着她一笑,林宝珍竟是胸膛一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吐的冲动。
不想再看到谢渊,她别过了脸,背对着谢渊说道:“我有些不舒服。”
长雁扶住了她,林宝珍侧过了头,谢渊还想上前,林宝珍闭上了眼,这会儿压根都不想见到谢渊,直接说道:“有酒味,难受。”
谢渊可以看到林宝珍惨白的脸,连忙后退一步,他现在在意极了林宝珍肚子里的孩子,一切都以妻子的身子为重。
而林宝珍远离了谢渊,感觉胸膛好了不少,抬起头还是看着傅嘉泽方向。
傅嘉泽笑了起来,他应当也是喝了一点酒,笑意到眼底的时候就略微迟了一些,等到眼中充盈了笑意,他已经伸手捋了捋林映雪的鬓发。
他很快就收回了手,回答林映雪的问题:“我回去以后,听门房说你回娘家了,我便来接你了。”
林映雪发愁地看着傅嘉泽的马:“那怎么骑马来的?这样也不好回去?”
林宝珍迅速地想到,可以同乘一骑。
傅嘉泽教过林映雪骑马,林映雪并无骑马的天赋,坐在高头大马上总是有些害怕,只会牢牢抓住缰绳,双腿还会下意识地加紧马腹。
如此骑马,马儿就算是再灵性也难免烦躁,这样的躁动反而会让林映雪更加害怕起码。
傅嘉泽没有打算带着林映雪同乘一骑的准备,而是说道:“没关系。我是先出来的,门房会让人赶马车快些过来。我们两人走一阵,也吹吹风,等会就有马车了。”
林映雪点点头,因为懒得听他们的寒暄,她在饭席上吃的有些多了,想着等会走一走也好,正好消食。
林怿咳嗽了一声,而傅嘉泽转过身,对着林怿行礼:“谨元见过岳父、岳母。”
又到了魏武侯与林宝珍面前:“见过魏武侯、侯夫人。”
“我是道:“老爷,看看啊,果然是新婚夫妻,魏武侯来接咱们宝珍,状元郎也道,“你外放之事已经成了定局,我想先说一说,你的那位老师用心不轨,你明明是状元,怎么都应该入翰林,这才是正统人入仕的路子,他却让你外放去了的那般艰寒之地。”
傅嘉泽拱手说道:“婿春闱之前已经去过翰林,着实没有再去一趟翰林,所以这才选择了外放,同吴县土地肥沃,是人杰地灵之地,因为曾经的战乱才凋敝了一些,适合婿大展手脚。”
“你想的太天真了,一个县令做得再好,你能够让粮食大幅增加?还是让人口翻倍增长?只怕三年又三年,都会被压在县令之位上。若是不去翰林,按道理你是去户部最好的?”林怿说道,“你的老师本来就是户部侍郎,你作为学生,被他带在身边岂不是正好?”
魏武侯缓缓开口,“若是裴侍郎不愿意,我这边刑部
也可以给妹夫腾出一个位置,
只可惜现在圣旨已下,
妹夫你这般好不容易改了运道,
却遇到了这样一个老师,
这样选择外放,实在是气运太差。”
傅嘉泽没有说话,他淡淡笑着,只是眉峰略略压低。
林宝珍看着这样的眼神,嘴角抿了抿,在梦里的时候,自己说话,傅嘉泽就常常露出这般表情,那是不耐烦,勉强听着,却不打算照做的意思。
傅嘉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见着林映雪,那眸光之中的不耐烦才消逝。
林宝珍心中发酸,想到了在同吴县最后的际遇,这才开口说道:“圣旨已经下了,妹夫就是一个七品县令,更改不了的。”
林映雪开口说道:“不是七品,是六品。”
林宝珍眉头一皱,低声喃喃说道,“我怎么记得是六品。”
在场能够明白林宝珍话语之中意思的只有汪氏和林映雪。
汪氏连忙说道:“许是你记错了。”
汪氏觉得女儿事不关己的时候,很是马虎,说不定记错了。
林宝珍摇头:“不会啊。”
六品和七品他当然记得清楚,毕竟总是被人嘲笑过,不过是七品芝麻官的夫人。
谢渊听着林映雪纠正七品为六品,心中觉得发笑,自己已经是刑部尚了,还背靠着宸妃娘娘,若不是自己不善经济,户部尚哪儿有别人的事?
而谢渊把妻子一搂,忍不住笑道:“妹夫是几品的官员,只怕是二妹妹和妹夫最在意了,宝儿你何必在意。”
谢渊猛地靠近,他身上的酒气熏得林宝珍想吐,她哇得一下直接吐在了丈夫的靴子上。
“哎呦,怎么吐了。”
“宝儿,你哪儿不舒服。”
“小姐!小姐!”
一片混乱之中,傅嘉泽就带着林映雪走了,马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