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尊重并鼓励职场上的良性竞争,甚至私下里对云依一那份不屈不挠的上进心抱有几分敬佩。
但万万没想到,云依一会选择这样一种极端且不道德的方式来“争取”机会,直接挪用了她的设计方案。
面对萧泽的质疑,姜凝怎会拿自己的职业声誉开玩笑?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立即决定采取行动,将个人工作电脑搬至办公室,在萧泽的目不转睛之下,焦急地搜寻那份原始设计件的电子版……
然而,命运似乎给她开了个残酷的玩笑,第三版设计底图不仅从硬盘中神秘消失,就连云盘中的备份也不知所踪。
那一刻,姜凝只觉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脸色变得惨白,整个人呆立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萧泽的声音从对面冷冷传来,仿佛带着冰碴,字字透着质疑:“你说这图是你设计的,原版呢?在哪里?”
姜凝深吸一口气,拳头紧握:“我要当面和云依一对质。”
云依一应召而来,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与姜凝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眼眸不自觉地躲闪,那份不安与心虚,几乎呼之欲出。
“不敢直视我?心里有鬼吗?”
姜凝费力压抑着胸中翻腾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云依一深吸一口气,最终,她抬起头,故作镇定地反问:“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上班时间叫我来有什么事?”
姜凝咬紧牙关,毫不犹豫地将那张争议的设计图拍在云依一面前。
“这个,需要解释吗?右下角,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毕竟,她早已将所有可能的痕迹清除得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想到此处,她竟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似乎笃定了姜凝的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姜凝长久压抑的愤怒与不满如同火山爆发,正欲发声,体内却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忍受的不适感,迫使她猛地捂住嘴巴,踉跄着冲出了办公室。
门内,云依一和萧泽面面相觑,空气一时凝固。
萧泽重重地叹了口气,身体无力地向后靠去,片刻之后,他低声询问:“你确定,这件事真的不会有差错?”
云依一虽心有余悸,但想到背后有强有力的支持:“放心吧,天衣无缝。”
说罢,她轻蔑地瞥了萧泽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都不担心,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胆子这么小?”
这样的话语无疑触动了萧泽作为男性敏感的自尊,他尴尬地轻咳几声,试图挽回颜面:“你懂什么?我这是做事谨慎,考虑周全。姜凝如今势头正盛,不可小觑。”
“事在人为嘛。”
云依一咬了咬牙,语气中既有不甘也有倔强:“我不相信她能一直那么幸运,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眼泪的滋味。”
言毕,她踩着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咔哒咔哒”声,带着几分得意与轻蔑,扬长而去。
办公室的长廊尽头,静静伫立着一扇半掩的门,门后透出昏黄而微弱的灯光,那是通往洗手间的必经之路。
在静谧的走廊中,姜凝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隐约传来。
水珠跌落在瓷砖上的清脆与间歇的呕吐声交织在一起。
云依一的脚步在这扇门前停顿,心弦仿佛被无形的手猛然拨动,一股不祥的阴云在心头迅速聚拢。
她没有多加犹豫,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猛地推开了门,话语间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与不安:“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门开处,姜凝正虚弱地依靠在洗手台旁。
云依一的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试图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安月瞑一时的迷茫,未来的某一天,真相定会大白于天下。
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云依一步步逼近,她的手指几乎触碰到姜凝的肩膀,满腔的疑问与不安即将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真的……”
话音未落,姜凝展现了出乎意料的敏捷,轻巧地避开了她的触碰,同时反手擒住云依一的手腕,一拧一扣,瞬间将她制伏。
云依一的惊呼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被迫弯下了腰,镜中的倒影映出了她的狼狈与无助,被姜凝从背后完全钳制。
“没错,我是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正是安月瞑。”
姜凝的声音冷淡而坚决,她继续道,“你盗取我的设计图纸,顶替了我的成果,这笔账我铭记在心。
今晚,我就会将一切都告诉我的丈夫。
试问,在一个怀着他骨肉的枕边人和一个外来的、无关紧要的小职员之间,他会相信谁?”
她的话语直击云依一的软肋,以此作为最直接的警告。
过去的她或许不屑于利用身份的差距来施压,但现在,既然已身处漩涡中心,又何必再假装清高,刻意避开这场权谋的较量。
利用安月瞑的身份与权威,对于已成为法律意义上夫妻的他们来说,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云依一的手腕因剧痛而颤抖,心中更如擂鼓般狂跳。
姜凝的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真相如何,连姜凝自己也未尝明了,那句怀孕之言,不过是在云依一的质疑下顺势而言,而今言出之后,却像一柄双刃剑,割伤了对方,也让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公司的舆论风暴因这一番话更加汹涌,她渴望的宁静反而离得更远了。
夜色渐浓,回到位于碧波庭的家中,姜凝独自一人锁在房内,面对着冰冷的电脑屏幕,竭力想要从已被盗取的第三版设计草图中寻找一线生机。
那些倾注了她无数心血的创意,如今却成为他人攀爬的垫脚石,这份屈辱和不甘,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时,房外传来了细微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安月瞑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