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在场这些人懵了。
太后这是怎么了,抱着这么一副手套哭了,还是在寿宴之上。
只有身后的丛明白太后在想什么了。
乐祺公主小时候,就曾送了太后一副绒毛手套,即便不够精细,但太后娘娘一直随身携带,可自打乐祺公主出事后,那副手套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任凭太后怎么寻都不见踪影。
甚至因为这个事,杖毙了不少的宫女太监。
这个也成了太后不能提及的事情。
过了这么久,宫中除了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的丛,旁人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事的。
所以,今日看到这副手套,尤其是上面绣的鱼。
这更让太后牵起了昔日回忆。
“主子。”丛小声提醒,顺势给她擦拭眼泪,太后当然知道自己失态了,只是对着皇上说了句。
“母后想起你皇姐了。”
只此一句,众人都明白是什么事,大家也不敢出声,这会子安慰容易出错,不发言是最好的。
李淑容也是,她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地看了看太后,“没成想会让太后伤心,实在是嫔妾的错,嫔妾该死!嫔妾没什么贵重的东西相送,本以为等一月后就要入冬,就送这份礼给太后娘娘。“
旁人听着只会觉得李淑容定然想不到,太后会公然点她呈交礼物。
毕竟底下那些人送的寿礼,太后根本不会细看,大都会直接入房。
太后自然没有怪罪,还破天荒地赏赐了李淑容。
见状,皇后自然也没有落后,同样跟着赏赐。
皇上倒是没什么表示,他目光落在她们身上,眼里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在今天,皇上才真的体会到,太后是多么想念从前的儿女。
人有五个手指,各有长短,于父母也是如此。
有十分心爱的,就有顾及不到的。
而往往生活中更加戏剧的是,偏偏落到最后的,需要赡养的,就是这个不受待见的。
洛然摸了摸手中的羊脂玉戒指,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笑。
太后自然不会怀疑李淑容,因为这件事她觉得李淑容不会知道,但不巧的是,洛然知道啊。
前世,就见过太后在疼爱李淑容后,在一次刺绣的活动里,就提了一嘴。
其中的前因后果,洛然稍加联想,便能猜到八分。
这次李淑容为了她得罪太后,所以寿宴,太后兴许不会甘心的,所以,洛然特意花心思做了万寿图,又让李淑容准备手套。
几番操作下来,太后就算心有怨气,一时之间也撒不出来。
现在后宫,洛然不想节外生枝,必须先除掉洛晚柠,而她要得,就是折磨洛晚柠,让她无助到谷底,孤立无援。
身边的洛晚柠感觉到了一抹寒芒,她侧头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见洛然自顾自地喝着茶。
她瞪了一眼洛然,闪过几丝冷意。
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洛晚柠能说这句话, 她自然是有所准备的。
洛然再得宠,终究是一个庶女,又不为家族效力,父亲哪能容忍她,尤其是这次洛然对翠才人动手,算是彻底惹怒了洛家。
现在洛然怀着身孕,暂且动不了,那就慢慢耗着,看谁能耗过谁。
“姐姐一直盯着本宫作甚?”正在洛晚柠出神的时候,洛然小声开口,笑着面对她。
回过神的洛晚柠没好气地扭过头,可现在她毕竟是贵妃,自然不能太过分,“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妾只是一时失神,并未瞧娘娘。”
面上和气,心底里连牙都要咬碎了。
洛然扯唇,那笑好邪恶又带着恶趣味,悄然靠近洛晚柠,开口,“姐姐有没有想过,你怎么一直怀不上皇嗣啊?是不是宫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毕竟姐姐风华正茂,再怎么身体不好,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她的声音在洛晚柠耳边响起,在她脑海里炸开。
洛晚柠当然怀疑过,有人对她下手,可查了这么久,找不到一点手脚,她不得不放弃。
“姐姐,本宫可知道一些事呢,你床头那串风铃很特别呢?”洛然轻飘飘开口。
坐在那里的洛晚柠宛若被雷劈了般,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