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刚烧好,雍雅斟酌了两秒,心一横,给自己倒了一杯。
“时宴哥。”雍雅端着茶杯站起来,一个不注意,重心不稳朝顾时宴跌去。
顾时宴在雍雅倒水那一刻,眼神盯着她手中的茶杯。
以他的了解,雍雅绝对会想办法拖住时间,创造对口供的时间。
因此在雍雅刚站起来时,他便精神高度集中,准备随时躲开。
果不其然——
他寒潭似的眸光泛出冰寒之意,千钧一发之际长腿一迈往侧边闪去。
雍雅一时收不住脚,往沙发倒去。
滚烫的热水溅到她手背,剩余的尽数洒在顾时宴方才坐着的沙发上,一片深色水渍渐渐晕染。
雍雅顾不上手背的灼热,“不好意思,我”
她抬头发现刚才还谦逊有理的顾时宴眼里带着冷漠嘲讽,似笑非笑地勾着唇。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一个咯噔,瞬间涌起几许不安。
这份不安,随着他的沉默越来越浓
“雍雅,怎么现在这么毛毛躁躁了?”
顾时宴没说什么,雍父已经开始数落。
“爸,我我不小心绊了一下。”雍雅红着脸低语。
“叔叔。”
雍雅发现顾时宴全程毫不理会她的窘迫,边理着西装边换个位置坐下。
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紧扣,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右手随意的靠着沙发扶手。浑身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疏离却透着矜贵。
仿佛真正的清冷贵公子,气质斐然。
雍雅视线移了移,垂眸静静拿纸巾擦了擦手,安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没再多言。
只不过抖颤的睫毛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惴惴不安 ,手心被她捏出深深的印子。
他肯定知道了。
雍雅内心惶恐不安,顾是宴越是镇定她越是心慌。
这么久都没发现,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和孟栀在一起了,是不是孟栀在他那里说了什么?
如果仅仅是孟栀说了什么还好办,毕竟没有确切的证据。
那如果是他找到真正的资助人了呢?
想到这,雍雅整个后背发凉,头皮渐渐发麻,不禁打了个寒战。
“之前您对我大学四年学费、生活费的资助”
雍父怔了一下。
看了顾时宴两眼,两眼精光,乐呵呵地开口:“资助?这么久远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雍雅浑身力气回转,忙不迭附和:“是啊是啊!时宴哥。”
说完见他依旧沉着眼不说话,心下忐忑,坐立不安。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幅度上前,声音略带着几分委屈和讨好:“宴哥。”
顾时宴不动声色。
他正色道:“原先是我弄错了,以为是您资助,如今我已经找到资助人了。”
他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气势逼人。
“不过,我把钱还给雍雅,她似乎默认了您捐助的事实。”
雍雅捏着手指,脸色十分难看。
雍父懵了半晌,瞪着雍雅一口气喘不上来,太阳穴一抽一抽。
“你个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