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郁天材还盛气凌人瞧不起女子,现在却眼巴巴地站在苏言身侧,卑躬屈膝,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我也说不准与案子有没有关系,就是听过那么一句,尹元和堂主早些年似乎……现在想想,她们说的话也不可信,我就这么一说,你们随便一听。”
大约是担心旁人不信,郁天材还铺垫了几句。
楚风听得心焦,但还是忍着焦躁客气地说道:“郁监院,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与男女之事有关,”郁天材观察着苏言几人的反应,谨慎斟酌道,“我只是转达她们的话,并非我心中所想,成堂主年轻时,在男女之事上,似乎不太检点,与许多女子有染,但又不愿意对她们负责……这些事她们私底下流传得很广。”
“绝无可能!”楚风脸色铁青,断然否认,“堂主年轻时曾娶妻生子,但他发妻生子时血崩难产,二人均未保下,此后堂主不近女色数年,这些你我都看在眼里,他精力尚可时,忙院和慈幼庄的事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沉迷于女色?”
到底是在成山的厢房,郁天材探头探脑的左右看看,低声道:“我也只是听说,若不是许漾说他看到了女子,我也不会想到此事。”
狄钧说:“其实我曾见过一个年轻女子来找堂主,俩人偷偷摸摸的似乎不愿意被人看到,就是前不久的事情。绪风你也看到了,对吧?”
绪风犹豫地看着楚风。
苏言见状,给秦挽月使了个眼色。
秦挽月会意,小碎步挪到楚风身边,拽了下他的衣袖。
楚风看了眼秦挽月,只得说道:“绪风,有什么情况你都说出来。”
绪风点头,“好。”
见绪风愿意开口,秦挽月有些小自豪,瞧瞧,案子若是破了,她的功劳也不小呢。
等等,她为何要听苏言的差遣?!
“前些日子我的确看到堂主和一女子接触,两人在后门碰面,周围没什么人,那女子也就十几岁,瞧着不像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十几岁的话,指不定是堂主的私生子,”郁天材振振有词,“堂主当年行为不检点,与女子有染,生下了孩子,现在孩子长大成人,回来复仇了!”
绪风蹙眉道:“这些日子的确总是听到女子的哭声。”
狄钧亦赞同道:“说不定女鬼就是那女子搞出来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好为母报仇。”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唯有楚风没有说话。
他独自站在轩窗前,盯着窗外不语。
成堂主……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就在楚风几乎快无法思考时,苏言清凌凌的声音响起,“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没人能证明成堂主真的有一个女儿,可以先试着找一找女子的线索。”
楚风感激地看了过去。
绪风却说道:“其实还有一点,我先前听你们提到火灾,院内的确没发生过火灾,但十几年前,后山的寺庙曾起过大火,还烧死了几个人。”
苏言心头一跳,“后山上的寺庙?”
“我也只是听说,不清楚具体情况。”温煦看看向郁天材,“郁监院待在院时间更久,应该了解一些。”
郁天材说道:“山上的确有寺庙曾发生大火,大火之后,寺庙就荒废了,不过烧死人这件事,我倒是没听过。”
苏言直觉闹鬼一事或许与寺庙的大火有关。
可寺庙的大火又与命案有何关联?
为了搞清楚大火一事,苏言去街上寻到赵捕头。
赵捕头正带人挨家挨户的搜寻那两名刺客,整个安平镇都因院的命案闹得人仰马翻,小贩都不敢在街边停留,街上几乎没什么百姓,只有捕快在四处奔波。
听到苏言的问题,赵捕头很是诧异,“烧死过人?大火?我从未听过,不过那会儿我还不是捕快,你找个在衙门待得久的人问问?”
苏言只好应下,她看了看街边大门紧闭的铺子,问:“还没找到那二人的踪迹?”
“是啊,”赵捕头扶着佩刀叹息道,“半分线索都没有,那二人好像人间蒸发了,真是怪了,他们该不会是乔装打扮出城了吧?”
那二人多半是专业的杀手,与苏言想找到的凶手并非同一人,她也没多上心。
赵捕头嘱咐道:“去了衙门可以找王老头,他待得时间最久,还有,你想查的狄钧三人的下落,我现在是没时间了,你自己去翻翻名籍吧。”
苏言脚程快,院与衙门虽有一定距离,但她没花多少功夫便走到了。
只不过王老头今日却没来衙门,苏言对衙门其他人不太了解,有些犯难。
就在这时,苏言听到一声轻咳。
她回过头,秦挽月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扬着下巴大模大样地看着苏言,朝她挑挑眉头。
苏言:“?”
秦挽月见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又狠狠咳了一声。
苏言:“……秦小姐对衙门一定很了解?”
秦挽月满意地笑起来,傲慢道:“你若来求求我,我就帮你喽。”
苏言已经摸准了秦挽月的脾气,只要能破案,她不介意说几句好话,立刻换上笑脸,嘴甜道:“秦小姐不仅聪慧,观察力还强,对衙门更是了如指掌,秦小姐就帮帮我们吧,没有你我们破不了案呢!”
秦挽月被夸得心花怒放。
她正要接了这波马屁,忽然又听到苏言心里想的话——“想帮忙又不直说,秦小姐还是个喜欢闹别扭的小可爱呢。”
秦挽月:“……”
她才没有想帮忙,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