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倾虽然算不得有脑子,但却练就了一身见缝插针的本事,也不管纪淮安前面说了什么,立马就能插进话去。
纪言倾的话说得直接,直言不讳地指出俞闲月预备诓骗自己嫁去铭德侯府做妾,以此为筹码换取纪言疏与何星辰的一纸和离。
子女婚嫁,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嫡母真要她如此,她也自是不能反抗的。
可清白人家的女子,哪里有与人做妾的道理,万般无奈之下,自己才出此下策。
她在酒里下了药,那药效很大,不消一会儿人便会彻底晕过去,所以本意也绝非是要害自家姐妹。
左不过是想吓唬吓唬纪言芙,叫俞闲月收起叫她做妾的念头罢了。哪晓得阴错阳差的不仅诓了自己,还差点害了纪言蹊。
对于纪言倾这番话的可信度,虽然纪淮安面上并未显露,但多多少少还是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事已至此,纪淮安也不好太过偏袒,直接将纪言倾禁足于偏院内,连带着海姨娘也被勒令不许前去探望。
对于此事俞闲月倒是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左不过面色不是太好就对了,要说脾气最大的还是纪老太太,发了好一通火,听说要不是纪淮安拦着怕是还要用上家法的。
听到这里,纪言蹊眼眸一敛,再言语时语调都凉了几分:“沉碧,父亲可有过来?”
沉碧想了想如实答道:“昨个儿夜里来瞧过,见您一直没醒便走了。临走前说是今日再来瞧你,还吩咐管家送了些补药过来。”
“吩咐下去,若是父亲再来,便请他回去。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见客。”
“是!”沉碧半点没觉得奇怪,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小姐的清白都差点平白被毁,老爷却只罚了四小姐禁足,偏心至此,咱们也的确无甚情面好同他讲。”
纪言蹊闻言一笑,面色略显苍白。
“这次可不止偏心这么简单,父亲怕是想借着纪言倾搭上萧家的。若是萧家真能迎纪言倾入门,父亲倒是很乐见其成的,毕竟萧大学士在朝中很有威望,对父亲日后的仕途必定也是帮助良多的。”
“可萧公子真会娶三小姐吗?”
沉碧还是很为纪言蹊抱不平,“若三小姐真的嫁入萧府,日后岂不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萧公子自然是会娶她的,但绝不会是嫡妻。”
纪言蹊的反应很平静,扶着沉碧的手坐起,眼眸一转显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沉碧,你这几日寻个理由去趟白府,帮我带封信给我那堂妹。”
“是,小姐。”
沉碧也不多问,只是乖巧地点点头应下,刚起身准备下去便听见门外传来半夏通报的声音,说是老太太来了。
“去请老太太进来吧。”见沉碧不敢动作,纪言蹊笑笑挥手示意她开门去,“老祖母一贯是护着我的,和父亲自然不同。”
“是。”
纪老太太进门就瞧见纪言蹊苍白着一张脸还欲起身行礼,鼻尖一酸立马上前几步将纪言蹊摁了回去。
要她来说,纪家的几个丫头里面,就五丫头最得她心意。
不仅礼仪周全、心思敞亮,还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哪曾想,苦头吃得最多的也是这个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