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上)

清晨，小谷内，雾气蒙蒙。整个小谷，仿佛被一层轻纱笼住，看不真切。

庄意盘坐在大石上，吞吐着天地间浓郁的生机。一天之计在于晨。晨练，是练武之人的必修课。

春祭一过，就意味着冬天快要过去，春天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

倏地，庄意猛地睁开眼睛，一道精芒，在眼中一闪而过。

脸上，浮起淡淡地欣喜，“经过这七场战斗，我的真气，在无形中，精纯了许多，往日许多滞碍之处，居然都运转如意。果然如月姨所说，在战斗中，武者才能领悟到武道的精粹。这些，在独自的修练中，很难摸索到。”

他站起身来，摆起架势，练起了长拳。

在擂台上亲历了战斗，让庄意发觉了九品武技的重要性。

“九品武技虽然最低品阶的武技，但恰恰是因为低阶，才是最基础的武技。没错，八品武技威力强大，招式华丽，远不是九品武技可比。但是，若一开始没有打好基础。练好了八品武技，也只是纸老虎一只。就如同那个庄强。若他踏踏实实的将基础武技练好，又怎么会被我两招击败？”

庄意喃喃自语道，“我真气进境太快，却也由此产生了问题，若是武技的修练跟不上，很可能就会步了庄强的后尘。”

长拳是最综合的一门武技，修练任何属性真气的人，都能够修习。在庄家的比试场上，十个人中，有三四个人，都是修习长拳。

一丝不苟地将所有招式都练了一遍，庄意收招而立，站在那里细心地体会着其中的每一招每一式。

这时，太阳已经高悬，谷中的雾气，已然慢慢消散，露出小谷的真面目。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庄意抬头望了望天，自语道，“今天是比试的最后一天，决出最后一名优胜者，然后，就会对所有优胜者进行嘉奖。什么神秘奖品，我不感兴趣，但是有一样东西，一定要取回。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脸上，露出一丝决然，庄意往谷外走去。

刚刚走出谷外，就看到不远处一棵树下，一个清丽婀娜的身影，倚树而立，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更添几分淡雅。

“小胧？”庄意脚下一顿，讶然道。

倚树而立的少女，正是明胧，看见庄意，明丽的双眸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喜悦，“庄意，你是要去庄家祠堂吗？”

“你专程在这里等我？”庄意明白了过来，心里不由一暖。她是怕我到庄家后，被庄庭他们暗害了吧！

等庄意走近，明胧轻盈地走到他的身边，歪着脑袋，小脸上认真无比，“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

闻言，庄意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一个小女孩一本正经地说要保护自己，真是让他感到好笑。笑着笑着，见到她眼中的执着，心里的某根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以前，总是庄意哥哥保护我。以后，由我来保护庄意哥哥！”已经淡忘在记忆中的一句话，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明胧闭关之前，年仅八岁的她，却郑重其事地说出这样一翻话来。让拥有成年人灵魂的庄意，如同今天这样，笑了起来。只当是哄小孩般，道，“好啊，以后，庄意哥哥就靠你保护了。”

没想到，她还记得。

“走吧。”庄意转过头，向前走去。

看见凝聚在他眼中的那一抹感动，明胧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温柔。默默地跟上前去。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果然如同庄意所预料的，庄庭父子，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公然袭击他的地步。

“回去吧，不要像上次一样，冒冒失失地进到里面。那里是庄家的禁地，要是被护卫队看见了，会很麻烦的。”

在门口，庄意停下脚步，向明胧说道。

明胧出乎意料地乖巧，似乎也知道他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略微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见她的背影消失，庄意脸上的温柔，渐渐敛去，转过身时，已经回复了往日的冷漠。昂然地跨入门中。

庄家的族人，全都已经达场了，数千人战在演武场上，蔚为壮观。

如今的庄意，与春祭那天已经完全不同，天才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庄家，每一个族人都知道，家族里又出现了一名天赋杰出的天才。

这对于普通族人来说，是一个值得欢欣鼓舞的好事。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都是依附强者生存。家族的强者越多，家族的势力就越大，他们所能获得利益，也就越多。

家族出现一名天才，意味着日后，家族又将增添一名强者！

所以，当庄意出现在演武场的时候，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上万道炙热的目光，即使以庄意的淡定，也不由心里一突。那巨大的压力，比起他所遇到过的最强的高手庄帆，还要强许多倍。

好不容易到走属于自己的位置，庄意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道，“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比不过成千上万的人。光是目光，就让人感受到这样的压力，如果对上几千人的军队，那冲天的杀气，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据说上品先天巅峰的强者，遇到训练有素的万人以上的军队，也只有绕道走的份。只有跨过先天，达到传说中那个玄而又玄的境界，才能无视人数。被再多的军队围着，也能来自去如，纵横无敌。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个境界。”

想着想着，庄意不由得心驰神往。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他的名字，猛地惊醒过来，见台上一名长老，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望着两名站在台上的少年，庄意就明白了过来，他们，准备要对比试优胜者，进行奖励了。

掸了掸衣袖，庄意缓缓地走了上去。站在了一名年龄相差仿佛的少年旁，面对着近万名族人。

组与少年组的优胜者，加起来总共有八人。其中最耀眼的，莫过于庄小月。

上品武徒，并没有少年组，年仅十二岁半的她，是在一群成年人之中，力压所有对手，夺得魁首。

这份天赋，足以让所有人为之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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