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四岁的小屁孩居然打算去捉拿一个凶残地屠了整个村子的凶手,究竟是谁给他这样的勇气的!
这时,天机山上的大红鸟扑棱棱飞到顾枕澜身边,口吐人言:“掌门,你醒啦!那小兔崽子托我转告你,他去给您申冤啦!”
顾枕澜敢肯定阿霁的原话绝对不是这么说的,他头痛欲裂:“劳驾闭上你的鸟嘴吧,他走了多长时间了?”
大红鸟:“你入定没多久他就走了,临走前跟我说‘反正师父也看不见。’”
顾枕澜顿时觉得脸有点疼,没想到这小混蛋还挺会现学现卖!
顾枕澜焦躁得想喷火,御起掌门剑便追下山去;片刻后又折回来拎上了那只大红鸟:“带路!”
是的,原装货是个如假包换的路痴,而且是gps都拯救不了的高水准。
一路上,大红鸟尽显它的聒噪本性,活像只变了种的八哥。它喋喋不休的说道:“掌门,你就放心吧,那小崽子多半不会有事儿的。”
顾枕澜斜睨了它一眼,心道:那敢情不是你徒弟。
大红鸟没注意到他的不满,吐沫星子还在欢快地四散飞溅:“你想啊,那个屠村的修士手段这么凶残,多半也成器不到哪去。小崽子虽然入门才三年,可也算得了你几分真传,对付一个不成器的散修,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顾枕澜没想到大红鸟这么看好阿霁的修为,不由得惊讶地挑了挑眉:“真的?”
“那当然了,”大红鸟道:“你想啊,要是你想要那一村人的魂魄,难道还要先把人大卸八块么?不会;你有一百种比这高明得多的办法。”
顾枕澜:“……”这种夸奖也是挺别出心裁的!
大红鸟一边飞,一边操着它那继承自陆地亲戚的口音,继续道:“这跟正邪无关,纯属修为和品位的问题。我天机山钟灵毓秀,收拾个把不成器的小修士,动用了掌门首徒,已经是郑重得过了头了。放心吧,这回小崽子还不算托大。”
顾枕澜听完之后稍稍放下心来,他舒了口气,开始琢磨起体罚熊孩子的八十一种方式来。
然而在临近鹿家寨的边境时,大红鸟突然间却住了嘴,飞得也更慢了。心急如焚的顾枕澜也只好跟着它停了下来,纳闷地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也迷路了?”
大红鸟郁闷地看了这位神经大条又兼之酷爱以己度人的掌门一眼,服气地说道:“你就没发觉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劲儿么?”
顾枕澜想了想,诚实地点了点头:“有,你突然不啰嗦了。”
大红鸟:“……不是这个。你想啊,那寨子被屠杀殆尽离现在也不过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就连一点血气都看不到了?”
“血气这玩意儿无孔不入、无所遁形,不可能凭空消失。要么是有人遮掩了它,要么,就是被什么东西吞噬掉了。”
可是掩盖血气并不容易,要不然三才子也不会在百里之外就被吸引过去;如果果真如此,这绝不是一个“不成器的散修”能有的手段。
但是鹿家寨的事一早被三才子发现了,既然纸已经包不住火,谁又会徒劳地耗费这个修为呢?
可是……顾枕澜和大红鸟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魂修炼魂魄为器,也知道许多邪物以怨魂为食;可他们偏偏都想不起,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吞食血气的。
事情顿时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反常即有妖,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很糟。顾枕澜剑下生风,朝着鹿家寨的方向飞奔而去。大红鸟追不上他,急得在他身后嘎嘎直叫:“你倒是等等我!你认得路吗?”
于是大红鸟享受了这辈子头一回、也有可能是唯一一回乘坐掌门的待遇,得意忘形得连眼前的危机都抛诸脑后了。直到顾枕澜不满地从它的尾巴上拔下来一根毛,它这才委委屈屈地安静了下来。
此时,鹿家寨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