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愉妃禁足,倒正是个好机会。
衡月也说不出自己如今是什么感受。
似乎有些释然,有些觉得事情回到了正轨,有些觉得原就该如此,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发酵。
一丝丝的酸,一丝丝的涩。
她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不敢探究,却也实在忽略不了。
“……不若,姑娘先回去休息,换秋萍来伺候?”廖忠见衡月一直站在廊下看着月亮,有些呆的模样,不由开口提议道。
衡月回过神来,惊讶又感激地摇了摇头,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廖忠。
廖忠却道:“那也好,日后……这些,姑娘总归要习惯的。”
衡月一顿,垂眸点了点头。
是啊,她不过是个御前宫女,别说跟着皇上往后宫来了,便是伺候皇上叫水擦身,也是应有的。
殿中两人似乎聊的不错,时不时有李昭仪清脆的笑声传出来。
衡月静静站在屋檐下,静待夜晚的到来。
但没想到,先到来的,却是万福殿的消息。
“皇上,皇上!”
一小太监连礼仪规矩都不顾,跌跌撞撞就跑了进来,着急忙慌地喊道,“皇上,不好了,愉妃娘娘她、她悬梁自尽了!”
正在笑着的李昭仪像是被忽然掐住了脖子一样,悦耳笑声戛然而止。
楚今安也皱眉站了起来:“什么?”
廖忠连忙过去踢那小太监:“话都说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快细细说来!”
“回、回皇上,愉妃娘娘晚膳也没用,然后宫人去催的时候发现看到愉妃娘娘……挂、挂在上面……”
小太监话没说完,楚今安已经彻底变了脸色。
他狠狠说了句什么,大步便往外面走去。
衡月连忙跟上,心中亦是惴惴。
怎么,愉妃怎么就忽然要自尽了呢?
宫中嫔妃自戕是大罪,要牵连家族的。
端亲王如今在前朝正是风光的时候,若因愉妃此举受到牵连……
衡月不明白愉妃是怎么想的,在她看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还活着,就有无限可能,但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一边想着,衡月已经跟着众人急急赶到了万福殿门口。
万福殿原本因愉妃禁足紧闭的宫门此时已经大开,来来往往的宫人大呼小叫的跑来跑去,瞧着便是一片慌乱。
不必楚今安吩咐,廖忠已经谴了小太监去请太医。
这会儿衡月跟着楚今安一起进去,畅通无阻的到了寝殿中,进门便看到一脸苍白躺在床上的愉妃。
原本明艳的美人瞧着格外凄惨,脖子上一道红色的印子不算明显,却也足以让人打眼便能看到。
楚今安皱着眉走过去,才坐在床边,就被愉妃流着眼泪抓住。
她郑重得像是在指天发誓一般,开口却是怨怼:“皇上若偏偏不要宠幸臣妾的话,干脆直接将臣妾赐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