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枕澜听他提起了自己,立刻顿住了脚步。连凤楼疑惑的声音传道他耳朵里,却是道:“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再说,你这么多天不在山上,难道还能瞒得了他?”
阿霁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他现在只管醉心修行,哪里有心思管我在家不在?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不如这一回的事就由我和观善前辈去解决,连前辈便留在天机山上看着我师父,二位意下如何?”
连凤楼显然觉得并不如何。他蹙着眉道:“你师父又不是个纸做的人,一碰就碎,难道你要把他一辈子关在天机山上么?”
阿霁苦笑了一声:“这我可不敢。不过这回这件事……”他叹了口气:“我是怕他伤心啊。”
说罢,阿霁又对连凤楼拱了拱手:“还有静翕,一并拜托前辈了。”
连凤楼虽不情愿,可也想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勉强应下。
“不过我可不擅长说谎,万一被他看穿了,你可不要怪我。”连凤楼警告道。
阿霁一笑:“这个容易,待会儿我教你怎么说。”
顾枕澜听不下去了。这个小混蛋如今翅膀硬了,非但指使别人骗他,服务还很面面俱到。顾枕澜黑着脸推开门,冷冷道:“你先说来听听,让我看看究竟骗不骗得过我。”
厅中几人皆是一惊,连凤楼一见顾枕澜,很快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被阿霁不满地盯了好几眼。
顾枕澜礼数周到地同观善真人和连凤楼打了招呼,然后转向阿霁,质问道:“编了什么谎话,还不说来听听?”
阿霁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讪笑着就来拉顾枕澜的手,企图蒙混过关。却被顾枕澜一把甩开,看样子是不能善了了。
连凤楼轻叹了一声:“你先别气,这事吧,阿霁也是好心。”
顾枕澜哼了一声,显然不领情。
连凤楼摇了摇头,道:“他是关心则乱,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能对你说的;多少年前的事了,也就他当块心病,说不定你早忘了。”
顾枕澜被他这一番话勾起了好奇心,虽然依旧神色不豫,可耳朵却早竖了起来。
连凤楼对自己这一番劝解十分满意,又再接再厉,拉着顾枕澜在一旁坐了下来,道:“你还记得你家小白虎的那个便宜哥哥么?”
顾枕澜略已思忖,想起那同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少年二郎,点了点头。
连凤楼已拍大腿:“就是他,如今也成了气候了!”
顾枕澜疑惑道:“他不过剩了个残魂,保全自己已是天幸,能成什么气候?”
连凤楼“嘁”了一声:“你可看走眼了。他如今何止有自保的本事,还吞了片魂沼,也成了一方祸患呢。”
顾枕澜大吃一惊:“他有这本事?你们可看好了,果然是他么?”
阿霁叹了口气:“千真万确。”
顾枕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件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对付魂沼我还有些经验,难道你不知道带上我能事半功倍么?”
阿霁欲言又止,心直口快的连凤楼道:“他怎么不知道?他是怕你看见那魂修使你们天机山的功法,自责罢了。”
……他要是不说,顾枕澜还真没想起来,他还曾给过二郎一本入门心法。
“如此说来,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顾枕澜看着阿霁,问道。
阿霁能说什么,只好不情愿地应了下来。
顾枕澜满意地点点头:“好了,现在你该给我说说二郎的事了。”
原来那魂体不知修炼了什么一日千里的功夫,短短百年的时间,也能将一片凶残的魂沼收为己用了。他好像已忘了自己作为一个人时的短暂光阴,转而迫害起它曾经的同类来。
“十里八乡的,它到哪,哪就遭殃。我们来的时候还路过了一个村子,遍地枯骨,可它早已不见了。”连凤楼摇头叹息道:“它越是这样凶残,修为就涨得越厉害,然后就会害死更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