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霁不解其意,只见顾枕澜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冠冕堂皇道:“你是辟谷了不用吃饭,可是人家老爷子呢?今天就算了,待会儿叫顾静翕带点野味回来,我晚上给你们烤着吃。”
于是当晚,被他们救回来的那个老爷子一脸拘谨地同他们一起坐在了火堆旁。顾静翕对上回师父烤的麻雀念念不忘,这回捉回来的大多还是它们。顾枕澜弄了个临时的烤架,并一把竹签子穿上雀或是肉块儿,就如同现世里的烧烤摊贩一般。直把顾静翕看得垂涎三尺:“师父,什么时候好啊?”
顾枕澜稳如泰山:“再等等。”
这烧烤架子大,火又是强迫朱鸟放的,没一会儿就熟了一大把。大猫“嗷呜”一声,一张嘴就掉走了一小半儿,跑到角落里得意地咕噜咕噜起来。顾枕澜无奈地将剩下的肉分给老头子和阿霁,递肉串的时候,他的手不可避免地同阿霁的捧在了一处。
也不知怎么的,顾枕澜竟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一晚阿霁衣衫半解的样子。整整一天过去了,那一幕非但没从他脑海中淡化,反倒还发酵出了些不足为人道的暧昧气息。
顾枕澜手一抖,一串麻雀掉在了地上。
顾枕澜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随口扯了个谎,对阿霁解释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拿个串儿也能烫着。”
这话一说完,顾枕澜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进去。他已是半仙之体,三昧真火等闲也伤不了他,怎么说烫就被烫着了?
这简直是欲盖弥彰!
幸好阿霁一贯对师父深信不疑,却完全没往别的方面想。他一听说顾枕澜烫着了,立刻一脸紧张地擎起他的手:“让我看看,烫哪儿了?”
阿霁这么一碰,顾枕澜可真觉得自己的腕子被烫了一下似的。他有些无措地抬起头,难得迷茫的眼神刚好对上阿霁焦急的目光。阿霁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整个胸腔都是麻的,连顾枕澜什么时候抽回了手,他都不知道。
顾枕澜偷偷在袍袖里捂了捂腕子,干笑道:“我就那么一说,哪里就真烫着了?”
阿霁手里空空的,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于是,接下来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了。除了顾静翕没心没肺地胡吃海塞,顾枕澜和阿霁都各自心不在焉着。顾枕澜草草打发了极其能吃的大猫,便忙不迭让大伙回去休息了。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独自待一会儿。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因为山上多了一个人,所以阿霁只能把他的住处让给老爷子,自己则搬过去同顾枕澜凑合一晚。
老实说,阿霁的心里是期待的。
不过顾枕澜今晚准备打坐。
阿霁独自睡了一张床,顾枕澜只占了个角盘膝而坐。他这段时间一直奔波,没有好好休息,丹田都有些空了,确实迫切地需要调息几晚。顾枕澜屏气凝神,将真元缓缓转了三个周天。渐渐地,他发觉自己的丹田里又变得充沛了起来。
而这一晚的收获,还远远不仅如此。
顾枕澜修行的最近几年,刚好遇到了个瓶颈期,要是能越过去就是另一层境界。只不过修到他这个地步,真是步步荆棘,修为再想提升谈何容易。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晚无心插柳地调息半晌,居然让他隐隐有了些窥破瓶颈的感觉。
顾枕澜很是振奋。他虽已觉得有些累了,可还是不急不缓地将真元运转了又一个周天。
就在这时,阿霁的一声呼吸,略微重了一分。
说来也怪,顾枕澜在入定之时,就是山崩地裂,也扰不了他。可今天,阿霁的这一声呼吸不知怎么就闯进了他的感官。眼前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前一晚,阿霁赤、裸在他眼前的漂亮的肌肉线条。
这可要了命,顾枕澜只觉得经脉发烫,浑身的真元顿时乱窜了起来。若是阿霁醒着,定能看到他现在赤红的双目。
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顾枕澜心中警铃大作,他连忙收敛心神,一点一点艰难地将乱窜的真元理顺,拘在一处。
等他好不容易做完这事,整个人都被汗湿透了。
天已然是大亮了。顾枕澜劫后余生地草草擦了把冷汗,便见那始作俑者推门走了进来:“师父醒了?沐浴的水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沐浴么?”
顾枕澜刚才差点走火入魔,现在有些心虚地不敢看阿霁。他七分窘迫三分恼,全都没好气地化作了一句:“沐什么浴,我要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