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诺拉的颜值是公认的,造型师在给朴诺拉做林智友的造型时,没有给她打扮得平凡,以自然为主,病人也可以是漂亮的的,可长得再好看,也掩盖不住林智友先天的不足。
朴诺拉微微弓着背,眼睛永远空洞地看着地上,就连走路和说话都别别扭扭,让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正常。
这样的行为配上外貌,更有反差感,这是安朱成在找朴诺拉演女主角之前没有想到的,当时找朴诺拉饰演是因为演技好以及关系也不错,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拍摄过去了一小半,朴诺拉的NG很少,基本上没有演技问题,几乎每次都是拍摄角度道具之类的外部因素。
演员不是机器人,就算不是自己的问题,也不可能做到每次NG都演出一样的效果。朴诺拉也是,尽管每次不一样,她的表演也从来没有出错过。
导演剧本中描写的林智友其实和朴诺拉演得有些偏差,但当朴诺拉按自己的演完时,大家似乎也没有觉得不对,因为朴诺拉就是林智友,林智友的想法和动作就应该是这样。
林智友不喜欢杨顺昊这个人,他总想让她回忆那天晚上的事,而且离她很近地说很多话,真的太吵了。
这个叔叔也不相信她说的话,她明明看到老爷爷头上戴着塑料袋,坏人捂住了老爷爷的嘴巴,让老爷爷不停地挣扎,但叔叔竟然觉得坏人是在帮助老爷爷。
对林智友来说,杨顺昊相信坏人,所以杨顺昊是坏人。
不过,妈妈说法庭是帮助好人的,想让她上庭,林智友很高兴自己也可以帮助别人,她跟着妈妈去了法院。
尽管法庭上人很多,有很多声音,林智友发挥得很稳定,所有问题都没有答错。
“请问这是什么表情?”杨顺昊指着大屏幕接着问。
“眼睛内缩,嘴角下垂,是悲伤。”林智友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机械地背诵着本上学过的内容。
“那请问现在这个是什么表情?”杨顺昊换了一张图。
林智友看了一会儿图片,这个表情有点难,她手指紧张地敲击着桌面。“眼睛内缩,但嘴角上扬,是高兴。”
“证人回答错误,这也是一个悲伤的表情,不是高兴,”杨顺昊看着林智友无措的样子,他有些不忍心,而他之后的话可能对林智友来说更残忍。
杨顺昊转过身,对着法官阐述,“从上面的测试可以看出,对于一个有心智障碍的人,她缺乏分辨能力,尽管她看见了当时的情景,但很有可能理解错表情,或者判断不出当时发生的事情,她的结论会对我的当事人,造成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因此,证人的证词不能全部采用。”
林智友听到自己被说是有心智障碍的人,她的证词不能用,她很愤怒,她没有说错为什么不能用。
她想反驳,但是她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拍打桌子,身体前后晃动,因为林智友的行为,法庭内的喧哗声变得更大,也更加刺激了林智友。
“停下,停下,停下……”林智友听着嘈杂的声音,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要炸了一样。
她不是心智障碍的人,妈妈说她要控制自己,林智友慢慢地把手从耳朵上拿下来,双手颤抖地放在腿上,去挠自己的腿,因为穿的是裙子,腿上立刻就有了红印。
林智友的妈妈看女儿这样,心都要碎了。
杨顺昊抿着嘴,眼睛望着林智友,无声地说着抱歉,虽然他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但他伤害了这个女孩。
“,这条过。”安朱成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若有若无地轻呼了一口气,揪着的心放了下来。
尽管背景是杨顺昊和检察官李熙仲的争辩,但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林智友的身上,不用特写镜头,她的生气和无助直面传达给观众。
现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被朴诺拉的表演带戏,他们的情绪随着朴诺拉波动,心里酸酸的,为什么她的证词不被相信。
坐在法庭里当听众的群演只觉得朴诺拉演得真好,而对安朱成和其他演员来说,能带那么多人入戏,朴诺拉的表现力和情绪感染力不仅仅是好就能说清的。
想要感染别人,首先就要打动自己,朴诺拉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调整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怎么样?如果不舒服,就到车上休息一会儿,之后我让助理叫你。”郑雨生走过来,蹲在朴诺拉跟前,担心地说。
郑雨生也清楚,演员碰上这种不是正常人的角色,就两种可能,演不好和演得太好出不来。
朴诺拉还带着林智友的习惯,往后躲了一下,她沉默地点点头。
郑雨生见状,连忙站起来,离朴诺拉远了一些,又和朴诺拉的两个助理交代,朴诺拉的腿需要检查一下,刚才他看朴诺拉抓得挺使劲的。
崔妍鞠躬道谢,郑雨生如果不说,她们都不一定知道,刚才她们是在外面的。
朴诺拉上了自己的保姆车后,车门刚一关上,她就捂着嘴,大哭起来。
越了解自闭症,越会感到难过,她扮演林智友,林智友就好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当妈妈的每天面对自己孩子是这样的,没有不痛心的。
很多自闭症的病人都有很高的智商,如果他们没有病,他们一定会成为推动时代的人。
大家生下来时明明是一样的,为什么会有人生病,而这么健康的自己却碌碌无为,不知道在干什么。
朴诺拉盯着车椅后背的花纹发呆,明显钻牛角尖了。随着拍摄进度的推进,朴诺拉逐渐入戏,私下里哭了不止一次,心情也不好。
她不想理人,不想说话,也不想听别人在自己耳边呱噪,但别人来找她的时候,朴诺拉又不能真的不理人,只能压抑着情绪,应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