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分别时,郭菘蓝匆匆赶来,塞了一包东西给凌琼音,低声嘱咐道:“切记,敷一个时辰!”
凌琼音点点头,将东西藏好,然后上了马车,悄悄打量了一眼晏北宸,见他并未怀疑,便安心地坐下了。
入了府,鹤庆便推着晏北宸要回主院,凌琼音忙道:“今日十五,殿下不去我屋中吗?”
晏北宸初一、十五是必去凌琼音的丝竹院过夜的,用陈总管的话说,这也是太子妃礼制,这初一、十五,是必须留给正宫的。
就因着这太子妃礼制,即便晏北宸一个月有可能只住这两天,府里也无人敢说凌琼音失宠。
凌琼音正是因为今日是十五,才催促着郭菘蓝先给她弄来一贴药膏,因为今日,是不需要理由留晏北宸在丝竹院的。
晏北宸顿了一下,今日出了这么多事,他确实没打算去丝竹院,但凌琼音这么问,他又迟疑了。
舍不得她满怀期待又失望。
“去,你先回去,孤处理些事情便过去。”晏北宸温声道。
“嗯嗯,好嘞,那我回去等您。”凌琼音说着往另一边走去,摸了摸袖子里的药贴,一时间脚步还有些高兴。
“夫人她……”鹤庆笑迟疑地看着凌琼音的背影,又看向晏北宸,“当真是喜欢您的。”
晏北宸静静地望着她欢快走远,一时又想起了上一世。
中途他们关系曾缓和过一些,有次凌琼音病了,他去看了一眼,只是简单地问了两句,她便面色苍白地笑个不停,如今还是如此,为着一点小事,便高兴不已。
当真就这么喜欢孤吗?喜欢到即便孤的心里有人都可以?
“行了,别看了。”鹤庆说着推动轮椅将晏北宸推向另一边,“您早些忙完,早些去看夫人,省得如此望眼欲穿。”
晏北宸收回神识,语气凝重地问:“邹煜锦行事顺利吗?”
“哦,很是顺利,五个暗庄,白银多达几十万两,二皇子的人直接按诺分了我们一半。”鹤庆连忙说,“如您所料,三皇子的人马得了消息立马就赶往各处了,却不敢在城内弄出大动静,咱们的商队押着银两,顺利地入了城,如今这些银子已经入了。”
晏北宸点头,“找机会融了,铸成北越银砖,寻机会让商队给你父亲送去,他替孤笼络朝臣,需要银钱。”
“这么多银两,商队恐难带出去。”鹤庆提醒道。
晏北宸想了想,“那便给邹煜锦递话,让他的人在朝中奏请南平帝更换北越质子,便说孤腿疾不可治愈,日后难承大统,已无质子意义。”
鹤庆听了大喜,“殿下聪明啊,这般说南平帝势必会给北越去国,到时候便将二殿下换来,您就可以归国了。”
晏北宸轻笑,“父皇不会同意的,孤本就是被他舍弃的,他不会拿一个他更看重的皇子来换孤回去的,倒是孤的二弟,晏秉郡一直对孤的腿伤心存疑惑,势必会借此机会,来南平探望孤。”
“届时叫你父亲同行便是,这些银两,到时候寻机会亲手交给你父亲。”晏北宸如此吩咐。
鹤庆却皱眉,“您为了北越,三岁离家,质于南平十五载,皇上难道丝毫不感念您的功劳吗?”
晏北宸苦笑,“君王眼里,孤这是臣子当为,算不得功劳。”
鹤庆却为晏北宸不平起来。
“行了,今日十五,你办完差事早些去玩乐吧。”晏北宸打断他的念叨,“孤去夫人那里。”
鹤庆立马笑道:“去吧,去吧,别叫夫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