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氏这次没有哭,脸上很是平静:“娘,你怎么说我都行,你先让钱哥起来吧,钱哥的腿不好,老跪着也不是事。”
老太太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心疼你男人了,早干嘛去了,我也不是那不讲理之人,何家的亲事没了就没了,但何家的人走之前那态度你们也看见了,香云没过门人何老爷就死了,听说这何少爷是个不好说话的,何老爷一死,何少爷肯定会把何老爷的死记在我们头上的,你们倒是说说,现在要怎么办?”
“娘,这事关我们家什么事情啊,亲事是何家自己上门说的,我们看着可以就顺嘴答应了,再说了,那何家先前不是说了,说我们香云的八字好,他们才选了她,现在何老爷一死,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与我们家能有什么关系?”黄氏说了那么多话,在香云听来,就这一句还算能听。
这事的确跟她们家没有关系。
“你们两嘴唇一碰,说没事就没事了,你们是何家的夫人还是何家的小姐,说话管用吗?”老太太鄙夷的出声。
谁能想到何老爷死的这么快,要是知道他死那么快,那何家就该昨天来娶亲的,只要香云进了她们家,何老头就算是死了,香云也该是何家的人。
最重要的一点,五十两的彩礼就还是她的。
黄氏闭嘴不再说话。
“老大家的,何家追究下来,你们家剪了嫁衣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你剪了香云的嫁衣,就等于剪了香云身上的喜气,香云身上的喜气没有了,何老爷的病自然是到头了,所以何家要是追究下来,这事你得背,至于何家会怎么做,就看何家少爷的意思了。”
老太太思来想去,觉的问题就是出在嫁衣上。
嫁衣破了,香云身上的喜气没有了。
没有喜气,当然没法冲喜,所以何家老爷就去了。
这事说来说去,就是兰氏的错,要不是兰氏多事,哪里会生出这么多事。
“娘,只要你不为难钱哥,我没有话说。”兰氏动了动唇,没有多说话。
“行,态度还行。”老太太懒懒的抬了抬眼:“知道错了,就在这跪着吧,跪一个时辰。”黄氏重新端了一杯茶来,老太太喝了一口。
“娘,嫁衣是我剪的,不关娘子的事情,如果何家要清算的话,让他们来找我。”陈钱跪在地上,脸上浮起焦急。
“跪好,我说是她剪的就是她剪的,有你什么事。”老太太冷喝一声:“你剪的,你剪的,你能耐大了是不是?”
“是我剪的。”香云身子清冷的走进来,她已经换了一件素色的衣裙进来,脸上看着还是狰狞。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丫头干的。”
“是我干的又如何?奶,我们与你已经分家了,即然已经分家,我们家的事情,我们想让你管你便可以管,我们不想让你管,你便管不了。”香云扶起兰氏与陈钱,语气淡淡。
“你什么意思?”老太太突然看不明白这个野丫头想干什么。
“我的意思很明白,奶即然不想认我娘,便是不想认我们这些孙女,即然如此,我们姐妹三人以后的婚事嫁娶,自然与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奶,以后不要把心思放在我们的亲事上面,没有用的。”
“反了你了,你个野丫头,你不要忘了,当初要不是我答应让你留下来,你现在不定在哪了。”她当初要是不发话,老大能把孩子留下来。
恩情?香云笑笑,如果有也是对爹娘的。
至于奶,她那几棍子落在她身上,把她打死了的时候,恩情就已经还完。
“我是怎么留下来的,奶心里最清楚。”是用他爹所有的抚恤银子换来她的留下。
“忘了跟奶说一句。”香云想到什么唇角轻轻的勾起:“奶最好不要打把我卖了主意,要不然,我可保不齐会做出什么行为来。”
香云说完,扶着陈钱夫妇朝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