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得到与失去

她唯一可以退让的，便是倘若他偶尔想来这里住上几日，看看甜甜、陪陪甜甜，她随时欢迎。缘分、缘分……他们两人只能算有缘无份，错过就是错过了。她承认自己心变硬了，但形势所迫，逼得她不得不武装好自己。

悠姨娘的事就是个例子，如果她不让自己强大起来，那哪还能有今日的牧舒远，恐怕连甜甜都化成一滩血水死在了她肚子里了。男人……你是永远靠不住的，在出来的那天她就下定决心，她只靠自己，永远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老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悠姨娘用手段拴住陆沧洲，但却无法生育，而她失去陆沧洲，却得到甜甜。所以失去什么、得到什么；放弃什么，拥有什么，她觉得很公平。

或许失去陆沧洲，她一辈子都无法再找到这么优秀的男人，但她不后悔，因为她也同样得到了别的东西，比如自由、美好的生活，还有热爱她的仆人。

隔日，陆沧洲领着石磊三人准备回京，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牧舒远怔住，从他眼神中……似乎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而他的眼神依然炙热、迫切，却更隐藏了一丝捉摸不透的隐忍。

牧舒远只匆匆瞥去一眼，便移开目光，因为她不想再从他眼睛里读出再多情绪了。

“我会给你个交代。”他低头留下这么一句话，照旧亲了甜甜一下，才潇洒地驾马离去。

听见马蹄声渐渐远去，她才抬头望向他背影，心中百转千回。其实根本无需给她任何交代，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四年前的牧舒远或许还会向往美满的婚姻，但现在对于家庭、对于爱人，她内心真的毫无憧憬。

不由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陆沧洲啊陆沧洲，如果真想给我一个交代，那就别再来了，你在京城好好当你的侯爷，我在这里好好当我的庄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她抱起甜甜回到院内，吃了这几日最踏实的一顿早饭，然后每天依然过着忙碌又充实的生活。

而沉浸在美好生活里的牧舒远，绝对想不到当陆沧洲再度回来时，将会带着怎样让她意想不到的决心与改变！

秋天结束后，天气日渐寒冷起来，十二月初，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甜甜快四岁了，小模样生的更加俏丽，口齿也清晰许多，完全没有了曾经大舌头的模样。

外面雪越下越大，薛嬷嬷多往她房里放了两个炭盆，而小儿正舒舒服服窝在徐清怀里，一点都不觉得冷。自从她发现小鸟叔叔身上总是源源不断挥发出热力，并且抱着他比窝在炕上还温暖后，便更喜欢钻到他怀里取暖了，真的别提多舒服。

徐清也习惯了抱着这个奶香奶香的小娃娃，反正猫冬季节，他也无处可去，闲着也是闲着。外面很冷，万物都积压在一片洁白之下，毫无生气，他不想再化成小鸟四处乱飞，享受着因美丽而被人注目的快意。

况且，所有动物都藏起来了，无论会飞的、会爬的、还是会跑的，世间若只有他一只色彩鲜艳的鸟儿落在枝头，肯定会引起猎奇之人的注意，然后千方百计将他捕获，讨人厌的很！

薛嬷嬷一会儿又端进来一盘糕点，看见小姐正乖乖巧巧的窝在床上，连爱吃甜食都没能让她起身，不禁奇怪的笑道：“甜甜小姐这是怎么了？跟个小懒猫一样，今儿一日都没怎么动地方了，而且往年冬天最怕冷，今年冬天却一次冷都没喊过。”

牧舒远坐在对面软榻上看帐，大雪纷飞，她也连着两日没出庄门了。但听薛嬷嬷这么说，也诧异的瞧了女儿一眼。确实奇怪，甜甜连一点冷都受不了，往年在屋都穿的跟个球儿似的，白天不是窝在她怀里，就是窝在薛嬷嬷怀里取暖，今年怎么一改往常，不但好似一点也不怕冷了，还穿着个小褂就躺在那里，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甜甜又往床上某处拱了拱，侧过头，用着娇滴滴的小奶音对薛嬷嬷道：“不冷，今年不冷！”

薛嬷嬷立刻就被她小大人的样子逗笑了“好好好，小姐说不冷，那就是不冷，呵呵呵，不知道还以为小姐被窝里藏着个大暖炉呢。”

甜甜也跟着格格笑起来，确实有个大暖炉啊。只不过别人看不见而已，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自己一直窝在小鸟叔叔怀抱里，就算只穿一层衣服，也温暖的紧。

叔叔告诉她，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他的存在，不然大家就会把他抓起来，那样……她往后就再也见不到小鸟叔叔了，这怎么能行呢？她一定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她要一直和漂亮的小鸟叔叔在一起！

徐清见小家伙一眨不眨看着他，不禁挑了挑眉，伸出食指去点她翘翘的小鼻尖，真是越看越可爱。

“来，乖宝儿，给叔叔弄个斗鸡眼儿瞧瞧。”

小甜甜看着竖在她鼻头上的手指，很努力的盯住，然后把两个眼珠子挤到一块堆儿。

天！徐清先是怔住，接着便笑到不能自已，哈哈哈哈……他好像几辈子都没这么快心过了。本来就是想逗逗她玩，没想到单纯的小可爱还真照办了，那拼命对焦的模样，再加上肥嘟嘟的小脸蛋儿，真是说不出的滑稽，他的心也好似被她萌化了。

甜甜见他笑，也笑的小身躯东倒西歪，小手儿还淑女的捂着小嘴巴，只是一双大眼睛已经变成了弯弯的月亮，引得牧舒远、巧心及薛嬷嬷皆转头看她，不知道这丫头一个人在那乐什么。

“甜甜，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牧舒远好奇地问。

甜甜忙坐正身子，摇摇头，还不好意思的缩缩肩膀，这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牧舒远失笑摇头，只当孩子在自己跟自己玩。

“娘，甜甜想爹了，他何时会再来？上次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小甜甜突然问。

牧舒远唇的笑凝固了一瞬，接着若无其事地说：“可能还要一些日子，外面下了这样大的雪，就算他想来也很困难啊，等暖和了，雪化了露出路面，爹爹自然就来了，甜甜再等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