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表忠心

呸！他想的美！牧舒远听了这话差点不顾主子形象啐出来，亏他想得出来这种桥段。

但正主没在，说给这两个耳报神也一样，早晚都会传到他耳里，随即斥声道：“什么抢不抢、掳不掳的，这没羞没臊的话也就你们侯爷说的出来！”

“您看，早知道您明白了侯爷的真实用意会生气，所以咱们才不敢据实以告啊，而侯爷自己也不敢说，只好留咱们在这，悄悄观察着。”张林小声的嘀咕，刚说完，又“啊糗”打了个喷嚏。

张椿道：“夫人，您就理解理解侯爷吧，奴婢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过，无法时常见到夫人，又担心您这里有突发状况，这样做也算煞费苦心了。”

什么煞费苦心，依她看就是居心叵测！他们已经和离，别人不知道，陆沧洲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就算她现在再嫁都不关他的事，在这跟她玩儿什么深情？有这劲儿，还不如使他小表妹身上。哼！

张林俏么声像张椿使了个颜色，随即又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夫人，我们姐弟今儿可是把实话都跟您招了，侯爷若知道咱们接了他的底，让他掉了面子，肯定会打死咱们，还请夫人好人做到底，别赶咱们走了，夫人若还对我俩有所忌惮，我们二人每天干完活仍愿到庄外廊下住，绝不给您添麻烦，也不让您心里添堵。”

张椿心领神会，瞧出夫人意志有所松动，跟着磕头。“求求您了夫人，只要别卖了我俩，我俩愿在庄里给夫人当牛做马。”

牧舒远揉着眉心，看着不断哀求的两人有些头疼。“行了，都起来吧，既然你们愿意吐露真相，我就不赶你们走了。”

“谢夫人、谢夫人！”姐弟差点喜极而泣抱在一起，他们就知道夫人不会那么狠心。

牧舒远本想让两人下去休息，但转念一想，脸色又一沉。“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从现在起，你们可就是我的人了，往后别胳膊肘往外拐，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出卖我，任意打探之后再偷偷告诉侯爷，或是私底下瞒着我做了什么，到时咱们也无需废话，直接遣送出庄发卖。”

“您放心，咱们姐弟现在分得清往后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一定规矩本分，忠心服侍您，更不会做出背叛新主儿的事！”

“好，希望你们能记住今天的话，回屋把姜汤喝了吧。”牧舒远一摆手，其实衷不衷心可以以后再说，她只是不想自己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陆沧洲视线之下。

“是。”张林和张椿再度向她磕了几个头。

“起来，别磕了，我这庄子没有侯府规矩多，往后不用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几年前……咱们也做过几个月主仆，我的为人你们应该清楚，若真心以待，我自不会亏待你们。”

“是，咱们若不是知道主子待下人宽厚，今日也不会这样死心塌地跟着您，所谓日久见人心，请主子拭目以待，咱们绝不会让您失望的。”姐弟俩起身，恨不得把一颗诚心掏出来，接着便欢欢喜喜地退了出去。

等到出了正厅，走到通往后院的回廊时，姐弟俩才心有余悸互看一眼，大大松了口气。

经历刚才一番，可是比跟侯爷上阵杀敌还累啊。

因为跟夫人说的那些话，也不是真的毫无保留，他们留下来的真正任务，不是防着谁把夫人抢走，堂堂侯爷夫人，就算有哪个色胆包天的对夫人心生爱慕，也不敢明目张胆示好，除非是不想活了。侯爷的意思，只不过让他们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自己想说、却不敢说出来的肉麻话说给夫人听，让夫人知道，侯爷在乎她，至于能不能留在庄子上……反倒是其次。

说起这个，他们都替侯爷丢脸，二人跟着侯爷从少年到壮年，整整七年时间，经历过不知几次殊死之战，就算九死一生，侯爷都没在怕的，从没想到素日铁面无私、不苟言笑的侯爷，一旦追起女人竟会胆怯成这副样子，连句表白的话都不敢说，还如此费尽心思。

真的！从没见侯爷这样小心翼翼讨好过一个女人，他们诧异之余也震惊，其实还有些糊涂。因为一直以来，他们以为侯爷对悠姨娘也不错，但如今一看，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跟夫人一对比，对悠姨娘态度淡得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侯爷好像也有两年没去悠姨娘屋里了，若不是老妇人偶有催促，“悠姨娘”这三个字甚至几个月都不会从爷嘴里说出来，仿佛彻底遗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反观夫人，绕了山路十八弯也要藉由他人之口把心中情意传达出来，好让她知晓，自己是在乎她的，就算不在身边，他的心也时时刻刻记挂着她，企图在她心口上，潜移默化一点一滴烙下自己的影子。

好在他们二人终于达成了任务，还顺利留了下来，这几日姐弟二人都快折腾散架子了，总算没白费。他们在心里默默祈祷……侯爷啊，希望您能快点抱得夫人归，若在折腾下去，哪天被夫人识破他们就死定了，弄不好还得被卖到别的地方去当长工去。

看姐弟俩的身影消失以后，牧舒远静静坐在厅里，手指一下一下磕着桌子，禁不住慢慢陷入了纷繁的思绪当中。虽然陆沧洲这番醋吃的莫名其妙，不过若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却是恰到好处，没给她招烦，又藉由别人的嘴明明白白表达出他对她有意！

哎！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人平时看着一本正经，又傲、又冷，原来也一肚子花花肠子。

不过确实满足了一把她身为女人的虚荣心，欢愉是有，但不多，反倒觉得好笑。

既然他想挽回她，那就让他试试吧，一点机会不给也显得她太不近人情，至于到底要不要接受，那就是她的事情了。若真能打动，是他的本事，若打动不了，她依旧带着甜甜过自己的日子，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失。想通后，她内心又豁达和释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