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姑娘厨房里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一手好刀功可切得豆腐如丝,做出来的味道连聂震都是赞不绝口,就连腰臀都异于常人的肥壮——那也是好生养的标志,大大的优点呐!
燕舞姑娘体态轻盈面容如花般娇俏,照顾些珍贵花草最是拿手,荐她的章婆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到怀里燕舞送的那一两银子,咬咬牙,向秦苒低语:“……姑娘虽不懂,但男人们都好这一口……”第二日秦苒被燕舞堵在后院里的廊上,亲手送了一枝绿牡丹,云鬓低垂,秀眉微蹙,娇怯风流别有一番味道,秦苒才恍然大悟。
她果然没有明白章婆子的深意,燕舞脸盘身条,完是为了做女伎而量身定制的嘛,只是不知怎的倒在聂家的后园子里做起了花匠,聂震真正暴殄天物。
回秋姑娘不用说,做得一手好针线,静眉细眼,将来孩子大人的内衣外衫鞋袜是不必愁了。推荐的林大妈别有用心的拍着秦苒的肩提示她:“那起子样子货,摆在屋里好看是好看,也太不中用了些,不比我们回秋……便是这做小姑子的,将来也不必再穿着男人装上街了……”
秦苒对林大妈这种歧视的语气不太苟同,燕舞姑娘虽然看起来是样子货,只是人家手上也有真本事的,送她的那枝绿牡丹听说就是珍品,被前来给她送衣衫的聂小肥惋惜了半日。
她当时心中嘀咕:家少主这么心疼这绿牡丹,也没见心疼一下养花的燕舞姑娘。结果不小心说了出来,被聂小肥狠狠鄙视了一回。
“燕舞跟那盆绿牡丹都是少主跟赵王的小舅子赢来的,她的身价银子还没那盆绿牡丹高,若不是看在她会照顾绿牡丹的份上,少主早将她输出去了……”
秦苒震惊的张大了嘴,感情燕舞这么标致的小娘子在聂震眼里还比不上一盆牡丹啊……在聂小肥那种‘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眼神逼视下,她连忙又闭上了嘴,后知后觉的想起……聂震这才是赌场上的高手,将靳以鹏交给他,后果恐怕有些不好。
——万一激起靳某人的好学上进的心来,刻苦钻研赌术那就不好了。
聂小肥正在窜个头的年纪,其实是个挺瘦的少年,不知为何却叫聂小肥。他听闻靳以鹏曾经想过要谋夺他的差,对靳以鹏这位妹子也没好脸。
聂震随口吩咐的一句话:“……那位秦家小娘子瞧着家境不丰,回头送件袍子给她……”他向秦苒转达的时候便完换了味道:“我家少主不喜欢看着身边的人穿着寒酸,快把那件蓝布袍子换了……”
秦苒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棉蓝布长衫,额头滴汗:聂家这位少主真是挥霍啊!
新送来的乃是件宝蓝色缂丝锦袍,连腰带荷包都是成套的。既然借住在聂府,秦苒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第二日便穿了这件新得的袍子去拜谢聂震。
数日未见的聂少帮主往她身上一打量,轻笑:“穿了我的袍子,也不能白穿……”
秦苒,愤愤的:“……”丫让人送来的时候也没说这是报酬啊?!万一让我做违法乱纪之事?
天上果然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聂震要她做的事也简单,就是充当贴身护卫。他颇为苦恼的挠着墨发:“……自从赢了这座宅子以后,本郎君便麻烦不断……”
说起来,这座宅子也是赵王的小舅子梁昭业输给聂震的。梁昭业在赌场输的身无分的时候,跑去祖父梁冠伯房里偷来的房契,至于燕舞跟那盆绿牡丹,乃是梁昭业的私藏。
梁冠伯身为吏部尚,向来治家严谨,出了这样一个孽孙,拎到房里,教人使了刑部大狱里的刑法将梁昭业狠狠教训了一顿,差点打烂了他两条腿,向来娇养的臀给打的皮开肉绽,便是连刚从刑部回来的梁昭业的亲爹梁德弘这类专业人士也表示,施刑的人手法很老道,力度很专业,一点也没有恂私。
训完了孙子,梁冠伯把炮火对准了儿子猛轰一顿,并向梁昭业下达了禁足半年的严令,最后长叹一声,掩上了房门,老头坐在案前拈须微笑。
败家子也有败家子的好处啊!
那座宅子本来是某政敌送来的礼物,意在寻求同盟伸出的橄榄枝,大家同朝为官没撕破脸,实不好推拒,梁冠伯那几日正为此事烦恼不已,房契还未放进隐秘之处,不巧正被梁昭业所偷。
梁昭业败家的行为从第二日起便传的沸沸扬扬,这其中旁人的功劳还比不上梁府众仆的功劳。买菜出门的婆子,采买的男仆们无不交头接耳,与邻居们悄悄议论孙小爷做下的大逆之事,气病了老爷子。
可想而知,吏部尚府连着的皆是一片官员府邸……消息传播之速,完超出众人想象。
这些朝堂上的风波,其实与聂震毫无干系……他平白得了一座三进的宅子,外加美女与珍品花草,过了半年滋润日子,只是现在,麻烦来了。
梁昭业的伤好了,禁令解除了,又开始在上京街上溜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