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合院:带着福地做采购
- 幽暗而又湿润的矿洞内,陆叶扛着一个装满矿石的篮子,手上拿着一把锄头,一脸轻松地走在前方。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哀伤,目光凝视着前方的虚空,似乎在看着什么。从外面看去,他面前什么都没有,但在他的眼中,那是一团半透明的虚影。它似乎是一颗大树的阴影,灰色而模糊,枝繁叶茂,树枝从树干的三分之一处向两边伸展开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穹...
- 妹妹哟
谢老太太给她安排了几个得力的大丫头伺候着,吃穿一一过问,安排妥贴了才放心,过了会子想起谢慎言院里的事来,问白氏道,“那事怎么办?才刚闹得这样厉害,快打发人办了,盖在被窝里算怎么个事儿,要晤蛆不成!”
白氏道,“言哥儿媳妇在料理呢,只是慎言还没回来,不好入敛。”
谢老太太叱道,“胡说!他不回来便这么摆着?真要等她老子娘打上门来么?这言哥儿也太不成体统,整日在外头乐,们一味的溺爱却也不管管,等他回来了叫他到我这儿来,倒要叫他到祖宗跟前跪上一跪!贞姨娘还是要认真发送了才好,虽说是个妾,好歹也生了仁哥儿,办得体面些是们娘们儿的意思。”
大丫头如兰道,“三老爷还在外间呢。”
谢老太太道,“叫他进来。”
谢誩外头进来给老太太见了礼,谢老太太吩咐道,“大老爷还没回来,先叫慎笃帮着料理罢,也别为难她娘家哥哥,找个风水好些的地方葬了,再给她老子娘送点钱,这事早了早好。”
谢誩领了命出去,自去请风水师和水陆道场。谢老太太低头看毋望,问道,“才刚可曾吓着了?我人虽未到,也知道底下的人没有尽心的护着,带来的小丫头子也不中用,这么点子事就吓得懵了,这如何了得,要好好调理才是。”
毋望道,“她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我也同她好,心里并不拿她当丫头。”
谢老太太抚抚她的脸道,“我知道我们姐儿心眼子好,可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样子,否则那些奴才可要骑到主子头上来的。才来,路上也累了,等吃过饭歇个午觉,那些姐姐妹妹们也学里回来了,们姐妹好生在一处乐乐。”
吕氏道,“姑奶奶们那儿可要差了人报信儿?”
谢老太太道,“等过了后儿罢,这会子来事儿多,言哥儿屋里的事办完了再说。”又问毋望道,“这几年的所学可是荒废了?”
毋望道,“叔叔头几年教我来着,如今也还记得些。”
谢老太太点头道,“可见叔叔也是极疼的,这次他们怎么不曾回来?”
毋望答道,“只因我那小堂弟今年从军去了,信又不通,怕他哪天回来找不见人。”
谢老太太哦了一声道,“我记得那婶子的大姐儿没了后又生了个小子,如今竟大得可以参军了么?”
毋望接过丫头手里的扇子轻轻给外祖母打着,一面道,“是给燕王手下的人看上了,先带回去习学习学,并不是要上阵打仗的。”
“他们在那处做什么营生呢?”谢老太太道,“听说早已脱了奴籍,眼下靠什么活?”
毋望道,“我来前和婶子张罗了一家糕饼铺子,叔叔在给人做账房,虽不富裕,却也吃得饱。”说着又挂念刘宏和张氏,她走后点心只婶子一人做,也没人给她打下手,不知怎么才好,幸亏舅舅走时给他们留了二百两银子,既有了钱又有了铺面,想来生活也该无忧了罢。
谢老太太搂了搂她,叹道,“阿弥陀佛,瞧我这心肝儿能干的,竟还会和婶子开铺子,果然比她母亲当年还强些,不像她母亲死心眼子,抛下了我和这可怜的儿,撒手就去了。”
毋望忙道,“老太太别伤心,妈妈和爹在那里定然也过得好,他们两个既在一处,彼此也有伴,如今我回来了,日日供奉香火,舅舅又找回了他们的骸骨,他们也居有所,食有餐了。”
谢老太太唏嘘不已,“可不是么,不知那乱葬岗里是什么光景,坟头林立却连个碑都没有,舅舅托人找了当年给他们收尸的人,在里头转了三天才找着的。”
毋望听了又暗暗垂泪,吴氏见了打岔道,“快别说这些了,昨儿我娘家侄儿来,给我捎带了两筐新摘的枇杷,因急着言哥儿房里的人,还没来得及给各院送去,过会子我叫丫头们分一分,每家都尝一尝罢,今年雨水少,竟比往年还甜些。”
谢老太太道,“那敢情好,我正念着呢。今儿晚上们各处别生火了,都到我这里来吃罢,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大太太,可曾派人去找言哥儿了?叫他早早回来把事儿了了,为这事儿我心里憋得慌。”
白氏诺诺称是,又道,“派了人出去了,想也快回来了,老太太看别急坏了身子,一个妾罢了,值什么,不过在别院做三天法事,完了送出去也就是了。”
毋望静静听着,心里也替那贞姨娘难过,这世道本就是如此,妾都不作人看,活着时没体面,若死了,念三天经,进不了宗祠也葬不进祖坟,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这一辈子就算过完了。
谢老太太道,“我只惦念仁哥儿,那孩子才死了亲娘,万万别亏待了他。”
白氏道,“老太太放心罢,贞姨娘病了那些日子,仁哥儿早抱去给他嫡母养着了,孩子才满周岁,也不懂什么,往后我时时督促,叫那些奶妈子丫头们尽心照顾也就是了。”
谢老太太听了沉默了一会子,半晌才道,“他好歹是嫡亲的孙子,别只管扔给言哥儿媳妇就算完,隔着肚皮的总归不一样,何况她自己还有个小子,难保不分出个上下高低来,千万别苦着了孩子,实在不成就抱过去自己教养,如今儒哥儿也大了,不用操心了,只操心那苦命的孩子罢了。”
白氏道是,有些尴尬,总归一个长辈在小辈面前受训斥,面上挂不住,转眼瞧毋望,毋望只对她淡淡一笑,她便也释怀了些。
吴氏并不管他们那些,亲热的拉了毋望的手道,“姐儿,爱吃什么爱顽什么只管同我说,我这就差人收拾屋子去,我那园子里有两间屋子邻水而建,推开后窗子就能看见燕脂湖,东西窗若通开,湖上风都吹进来,极凉爽的。”
毋望道,“谢舅母替我打算,我这一来给舅母添麻烦了。”
吴氏喜道,“我如今整日闲着,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叫我白捡个闺女,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就麻烦了。”说着又给老太太福了福道,“老太太,容我先告退罢,待我将一切打理好了再来接姐儿。”
谢老太太点点头,她欢欢喜喜的去了,另两个舅母又说了会儿话也退了出去,谢老太太道,“这二舅母着实可怜,这些年都未见她这样高兴过,去了她那里定要孝敬她才是。”
毋望道,“我省得,只是我原打算给爹妈守三年孝的,过阵子想搬青衣庵里去。”
谢老太太吃了一惊,思量一番后道,“我知道是个孝顺孩子,给爹妈守孝本也是应当的,可如今大了,爹妈也过去六七年了,若有心只守一年便罢了,也不用戴孝,平日穿素服,并不用搬进尼姑庵里去,将爹妈的牌位接回来供奉,早晚一柱香就成了的孝心了,这大好的年纪常伴青灯古佛,我心里断然不受用的,我还能活几年呢,才回来又要去,我又不得常见,这可叫我怎么好呢!”
毋望见外祖母悲伤得那样也不好拂逆她,只得先应下再作计较。老太太看着她实在怜爱,又在怀里抱了一阵,道,“既回来了,先在家歇两日再去祭拜父母,因母亲是嫁出去的,没法子进谢家的祠堂供奉,上年大哥哥到刘家去了,谁知刘家的人说,刘家祠堂不放砍了头的后人,直把大哥哥给哄了出来,哥哥又气又恨,回来哭了一场,没法子,只得将牌位送到松竹寺里,现下回来了,也好将他们请进门,二舅母定不会说什么,就放到她那个园子里的神龛下,在家行孝也就罢了,年轻轻的在庵堂里待着,时间久了岂不要勘破红尘么,那还了得!”
毋望笑道,“是我想得不周,既到了外祖母这里,一切当听老太太的安排。”
谢老太太道,“今年可是十五了?”
毋望道,“还有三个月便满十五了。”
谢老太太啧啧道,“瞧瞧,若守上三年孝,耽误了婚配可怎么办,母亲在下面还不怨死我么!”
毋望笑了笑,低下头去也不说话,谢老太太看她神情落寞,立时又心痛如刀绞,轻声安慰道,“好孩子,将来找婆家还有我呢,虽说原配奶奶勉强些,就是个填房也使得,倘或有不问出身的便更好,若一时没有中意的,那我同二舅母商量,把配给二哥哥。”
毋望唬了一跳,心道这老太太一急就要乱点鸳鸯谱么!便在她怀里扭扭身子,娇嗔道,“您好歹别和二舅母说,否则我在她园子里也住不下去了。二哥哥是要做官的,叫人知道他老丈人是给高皇帝砍了头的,他如何在官场上立足呢。”
谢老太太看她眸子晶亮,又人情练达,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得抚着她的脸道,“难为想得周,我可不是糊涂了么,这么着就是难为二舅母了。”
祖孙两个又窃窃说了些私房话,突听到外头丫鬟道,“大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