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纵使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可保不准底下的人就同样不曾做过这样的事。”黄云祁瞧着她明显要发怒的模样,没有半点畏惧的模样,反而勾唇浅笑起来,继续说道:“做事总是要公平一些不是,今个儿只凭着外人三言两句,婆母便想要搜查我的院子,让我背上这样骂名,我又如何不能同样搜了婆母的院子?”
既然条件已经都讲了,若是顾老太太不愿,怕是今个儿流霜阁是搜不上的,可若是同意,那顾老太太还不定要被外头如何议论。
现下,顾老太太就像是吞了一只死苍蝇一般,恶心的人想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黄云祁瞧着她们脸上青青白白的,似是觉着还不够精彩,又开口说着:“婆母还是早些做决断的好,妾身身子骨不好,怕是不能陪着婆母长久的站在风口里。”
黄云祁一改从前的唯唯诺诺讨好模样,处处和顾老太太顶撞,一时之间叫人有些不习惯,而顾老太太也是被她这番模样给着实气着了。
顾老太太瞧着窦映秋脸色有些发白,双手捧着肚子似是叫着疼,那道长也跟着小声劝着,顾老太太一时气急便答应下来:“好,那就依
你的话。”
黄云祁勾唇笑了笑,脚步微挪朝着一旁避开,径直让出一条能够让人通过的路。瞧着被顾老太太带过来的那些个人,随口吩咐于雁:“你叫人跟着一些,莫要把我的东西弄坏了,流霜阁内的摆件大多都是从黄府带过来的,若是碰坏了什么东西,怕是卖了她也是凑不够银两的。”
这次过来,顾老太太带着的人,大多都是自己院子里的人,倒也能信得过,眼下更是不怕黄云祁叫人跟着,左右若是找出什么东西,就算是他们人跟着还能越过旁人直接藏起来不成?
流霜阁虽说是主母所住着的院子,但于侯府中并不算如何大,因此顾老太太带过来的人,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搜完了。
瞧着人出来,顾老太太和窦映秋二人,连忙瞪大了眼睛仔细瞧过去,在瞧见女史只是寻到一枚沾染些许泥土的平安福后,脸上的失望神情肉眼可见。
“这是怎么回事,可否仔细搜寻过了吗?”顾老太太蹙着眉,满脸的不悦。
“都已经仔细搜寻过了,除了这枚平安福之外,奴婢并无在瞧见什么。”女史垂下头,不敢去瞧着顾老太太的脸色。
“院子角落
,土里和梁上都一并瞧过了吗?”窦映秋恨不得叫人一寸一寸仔仔细细的搜查着流霜阁内,不放过丁点儿痕迹。
“这平安福,便是奴婢从院子里一角的地里发现的。”
“如今我这流霜阁内并无任何腌臜东西,不知婆母可还满意?”黄云祁笑着说着,目光挪到那道士身上,骤然变冷:“不知这位道长是如何称呼,道观又是在何处?”
那道士脸上有些尴尬,垂着眼眸似是在躲避黄云祁的视线:“贫道习惯四处游历,倒也并无固定居所。”
“怎么会这样,道长明明说的是这个方向,绝不会有错的。
定是你们这些奴才,不肯多花费心思,只想着敷衍了事,这才不曾把东西搜查出来。”窦映秋有些发疯。
“你发什么疯,今个儿带来的人,皆是我院子里的奴才,如何会做那偷奸耍滑之事。”顾老太太原本被黄云祁拿捏着要搜查自己院子,心里就不痛快,正巧偏偏窦映秋又上赶着往上凑,顾老太太正好拿着她撒气,也省的憋坏了自己。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道长所言绝不可能会有错。”窦映秋咬着下唇,眼眶发红,一副楚楚可怜的
模样。
“行了,今个儿的事便罢了,既然是误会,便就此揭过也就算了。”顾老太太念着窦映秋怀着身孕,只是训斥两句,倒也在没有旁的处罚和训斥,既然在流霜阁这里没有搜出自己想要的东西,顾老太太便想着把这件事轻飘飘的揭过去。
谁承想,黄云祁却咬着之前顾老太太答应的事不放,连忙出声接着话茬:“既然不曾在妾身院子里搜出那东西,不若婆母便先带头搜一搜自己的院子,若是没有在搜旁的院子就是了,这么一圈搜下来,定是能搜出那东西在谁院子里,若是如此还搜不到,便可证明这道士不过是个只会骗人的神棍罢了。”
那道士听着她如此说,必然是不服气的,随即开口狡辩:“娘子怎能如此说,虽然不曾在娘子这里搜到那等诅咒的东西,可却也搜到了这枚符纸,可见贫道所推演并无完全不对,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差池,这才没有在这里寻到应当要寻的东西。”
“妾身这平安福是妾身亲自去法门寺求回来,又依着道长所言,沐浴焚香后亲手掩埋在院子一角,以此保佑侯府平安顺遂,如今却被那道士牵连挖出来,这效果怕是在也没有了。
”黄云祁说着,面上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顾老太太最是信这些东西,不然也不会听了那道士的话便气势汹汹的带着人过来寻诅咒的东西。现下又听着黄云祁的话,仔细瞧过那符纸,见着当真是一枚平安符,心里对那道士
多少是有些怨念的。
“婆母还是先先带路,去搜一搜婆母的院子,待都搜寻过,再来讨论那道士究竟有几分真本事也不迟。”黄云祁似是生怕她忘了一般,时时刻刻在一旁提醒着。
顾老太太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一般,偏偏又是她自己亲口答应下来的,只是谁也没想到,黄云祁竟能当真叫人过去搜自己婆母的院子,也不怕传出去被人说是悍妒。
“天底下哪有做儿媳妇要搜自己婆母的院子的道理,传出去也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卫嬷嬷瞧了一眼顾老太太的脸色,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便站出身对着黄云祁说着。
“不过是搜个院子罢了,现下被卫嬷嬷一说若是不知道,还以为我要大义灭亲了呢!婆母既然能随意叫人搜我的院子,我又如何不能搜婆母的院子?
难不成,这便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黄云祁撇着几人,幽幽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