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就算有心想要推脱耍赖,奈何黄云祁却死咬不松口,她也不好当真豁出这张老脸不许她过去搜,犹豫再三心里虽然气恼却也不得不出声应着:“既然你这样急着搜我院子,今个儿便叫你搜上一回,不过之后外头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婆母这是在威胁妾身吗?”黄云祁瞧着她时,眼中带着些许迷茫神色,似是当真不知她话中的意思一般。
“我哪里敢威胁你。”顾老太太瞪了她一眼,眼中尽是不屑。
“多说无益,婆母还是赶紧带着人过去搜一搜,免得叫府里上下奴才以为是婆母不敢叫人搜自己的院子。”黄云祁不愿和她多费口舌,只催促了几句。
黄云祁这样催促,顾老太太就算在怎么想要抵赖,也是不行的。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人回了自己院子里,整个人朝着院中央一站,脸色有些发青的说着:“既然你这样急着搜我的院子,今个儿便让你仔细瞧瞧。”
“那就多谢婆母体恤儿媳。”不管顾老太太说着什么,她都照单全收。
顾老太太心里就算再怎么不喜,对于她这样恭维,也不好在说什么
,只冷哼了一声,脸色上仍旧不好看。
“可得搜的仔细一些,莫要让人觉着你们是婆母的人,便不尽心徇私舞弊。”黄云祁瞧着众人四散开似是要开始搜查,便急忙交代了一句。
顾老太太脸色本就不好看,在听了她这话,呕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血。
其余女史嬷嬷瞧了一眼顾老太太,见她并未说话,不管是当真打起精神还是单纯只是为了应付黄云祁,瞧着动作上比方才要认真了几分。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顾老太太瞧着那些人回来,还来不及高兴,便瞧着为首的一个女史手里捧着的赫然是一个白色布娃娃,上头渣男了绣花针,脸色立马变了。
“老夫人这……这是怎么回事?”窦映秋也没想到这东西竟是能在顾老太太院子里寻出来,还不等顾老太太开口,便率先询问出声。
“这东西竟是在婆母院子里搜出来,难免会叫人多心。”黄云祁也乐的凑上前说着。“是你做的是不是?”顾老太太撂下脸色,指着黄云祁说着。
“今个儿本就是婆母寻着那道士进的府里,又这样匆匆忙忙来搜着妾身的院子,莫要说妾身不会掐算
,便就是妾身提前知晓了消息,又如何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把东西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藏到婆母的院子。”面对顾老太太的责问,黄云祁是半点不肯承认下来。
“这件事若非是你所为,你又怎么会这样紧咬不放,一定要让人搜我的院子。”今个儿的事若是能尽数推卸到黄云祁身上,总比被旁人说着她残害自己亲孙子来的好。
若是顾修远回来知晓这桩事,还不一定要过来如何与她说,若是在因此叫他们母子二人分了心,那才实在是冤枉。
“妾身这几日一直住在黄府内,莫说不曾留在府里,就是在府上住着,婆母的院子,又岂是妾身能够随意插手的地方。”
顾老太太院子里用着的女史嬷嬷,都是她信得过的人,眼下硬是把这桩事推卸在黄云祁身上,也不过是为了撇干净自己罢了。
黄云祁这几日确实不曾在府里住,现下又才刚刚回来,就算顾老太太想要把这桩事推卸在她头上也是不能的,窦映秋瞧着顾老太太时,眼中神情逐渐变得怀疑起来,紧紧抿着嘴,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妾身自知自己身份低微,入不得老夫人眼,可妾身肚
子里的孩子却是顾郎的血脉,老夫人的亲孙儿,老夫人怎能这样狠心谋害。”
“我得亲孙儿,我如何会谋害。”顾老太太被气得恨不得头顶冒烟。
窦映秋跪在地上,朝着顾老太太磕了两个头,满脸真切的说着:“妾身只求老夫人瞧着顾郎的薄面,对妾身的孩子网开一面。”
“我若是不想让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又何至于用这样的手段,一碗红花灌下去也就罢了。”顾老太太只觉着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是解释不清这件事。
黄云祁在一旁也乐的看她们二人狗咬狗一嘴的毛,今个儿就算顾老太太说出花来,怕是窦映秋也没法子在与她像从前那样毫无芥蒂。
日后只需要有风吹草动,便会怀疑是顾老太太动的手,怀疑的种子只要种下去,总有一日会长成参天大树,最终开花结果。
“今个儿的事,或许窦姑娘并不会完全相信是老夫人所为。”回去路上,翠竹有些不放心的说着。窦映秋并不愚蠢,这件事只要略微琢磨琢磨,便能想清楚。
今个儿也只是她一时被蒙了心,加之又是亲眼瞧见那东西被女史从顾老太太院子里挖出
来,实在没法子说服自己这桩事与顾老太太毫无关系。
“无妨,原本我也没想着能凭着这一桩事,便让她们二人彻底离了心。
只要种下丁点怀疑的种子,日后总会扎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到那时候也不知她们二人谁能棋高一着。”黄云祁说着,倒是越发觉着有些迫不
及待等着看那一日的到来。
越过,窦映秋和顾老太太的糟心事不谈,翠竹反而说起旁的事来:“今个儿是腊八节了,再过些日子便到了年关,大娘子想吃什么,回去奴婢让小厨房备下。”
“炖一些腊八粥,你们都分一些。
到底是这个节气了,都喝点暖暖身子,另外在让小厨房做些蟹黄包,配上两碟子小菜便足够了。”这几日她没有多少胃口,若是做的多了也是浪费。
“小厨房做的蟹黄包最是好吃不过了,但吃多了也难免会让人觉着腻腻的不舒坦,配上两碟子爽口小菜,倒也还能解解腻,叫大娘子多吃上一些。”翠竹笑着与她说笑了几句,说话功夫便到了流霜阁。
“东西可是在老夫人房里搜出来了吗?”才刚进了屋里,于雁便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