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我的上级让我去唐家峪传达唐龙是逃兵的。”赵树民不敢得罪眼前这位杀神,更不敢得罪自己的上级。
“可有什么凭证?”刘浮来可不会因为他小嘴一张,就会信了他的话。
“没有。”赵树民一脸无奈地说道。
“不可能,你负责征兵、复员这一块,唐龙就算牺牲了,你这里也不用一点底子都没有,谁信呢?”
“同志呀,我若是有件,我能让你给怼成这样么?”赵树民一脸委屈地说道。
刘浮来见他憋屈的样子不似作假,便暂且相信了他,向他问清楚是谁给他下的指示之后,便离开了镇政府,直奔县政府而去,他一定要揪出那个给自己泼脏水的罪魁祸首。
赵树民的后背都湿透了,无力地坐到椅子上,大口地喘气,刚才刘浮来给她压迫力实在太强了,感觉一整座山压下来一般。
半饷之后,他缓过来,第一时间拨通了县里民政局牛思强的电话。牛思强就是赵树民的直接领导,也是他亲自指示了唐龙的事情。
“喂,哪位呀?”电话那端传来牛思强慵懒的声音。
“牛科长,我是孟良乡的小赵呀。”赵树民恭敬地说道。
“小赵呀,找我什么事情呀?”
“那个…那个…”
“小赵呀,有什么事情你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么。”牛思强一副很平易近人的语气说道。
“唐龙的一个战友刚刚来我这里合适唐龙被判定为逃兵的情况。”
“什么?”牛思强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电话都掉了。
“喂,牛科长,牛科长…”赵树民半天没有听到牛科长的一应,便开始急切地呼喊。
牛思强此刻哪还有心情去接赵树民的电话,他原本以为唐龙只是穷山沟的穷小子,所以他才敢昧着良心,将唐龙的烈士抚恤金昧下,并给他扣上了一顶战场逃兵的帽子,可是现在对方的什么战友竟然找来了,这件事就要瞒不住了,该如何是好呢。
牛思强混迹官场近二十年,别的本事没有,但拖字诀与躲字诀还是玩得很溜,而且他也算准了唐龙那个什么战友肯定不会在这里久留,所以他想的是只要让对方找不见自己,这件事拖着拖着就过去了。
牛思强第一时间找到局长,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病假,直接开车回家,带着老婆孩子去外地旅游了。
当刘浮来刚到民政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一番打听,牛思强已经请假离开了,让刘浮来他们扑了一个空。
刘浮来不死心,试了些手段打听到牛思强的住址,直接开车杀了过去,依然扑了一个空,这让他心生疑窦,直接开车杀回孟良乡政府大楼,恰好堵上了正要下班的赵树民。
赵树民看到刘浮来下意识的就要躲,刘浮来自己腿脚不好,赶不上他,但自己身边还跟着身材魁梧的唐虎。
刘浮来一个眼神,唐虎直接二话没说,上去就将赵树民拎小鸡一般拎到刘浮来面前。
“赵干事,躲什么呀?”刘浮来眼神凶狠地盯着赵树民。
“我…我…”赵树民心虚,眼神更是闪躲。
“是你通知的牛思强吧?”
“是…是我。”
赵树民但是实诚,倒是省了刘浮来不少力气。赵树民是谁也不想得罪才会打电话给牛思强,这是他官场的圆滑。
赵树民只是一个小虾米,刘浮来懒得跟他计较,直接让唐虎把他放了。
傍晚,三人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小店,炒了几个菜,简单地吃了一下,唐虎这小子真不愧是豪猪唐龙的弟弟,饭量比他哥哥还大,一个人就吃了十几个馒头,看得布夏加西亚目瞪口呆。
三人本想在小镇上找一个旅馆住下,可是条件太差,刘浮来不介意,但他不想亏待了布夏加西亚与唐虎,于是便连夜开车去蓝山县,在蓝山县找了一个条件好不错的宾馆住下,唐虎自己住一间,刘浮来与布夏加西亚住一个房间,毕竟现在布夏加西亚还是离不开刘浮来。
第二日,刘浮来没有去县里的民政局,而是直接开车去了省城。刘浮来昨晚已经考虑清楚了,牛思强之所以躲出去就是想讲这件事拖着,想不这件事就这样拖过去,但刘浮来怎么可能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的,他既然敢躲,自己便将这件事捅到更高一层,让这颗雷直接爆炸,而且他还让鲍昆联系了许多媒体,一起将这件事情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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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浮来开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省城市,简单地吃过午饭之后,直奔省民政厅。当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有大批记者等在那里了。
刘浮来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并把准备好的红包给到场的每个人发了一个,并告诉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如实报道这件事,还死去的烈士一个公道。”
唐虎此刻身穿一身白衣,手捧唐龙的照片,直接跪在了省政府的大门钱,刘浮来还雇了两个人在他身后拉起来一道横幅,上面写着,“我哥是烈士,不是逃兵!”
一帮记者十分称职,拼命的拍照、录像,很快便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以及省政府工作人员的注意。
省政府的门卫想出来撵人,却被记者的照相机与录像机吓退了,毕竟他们也不想出镜,做恶人。
省政府为了尽快平息事端,派人将唐虎接了进去,刘浮来与布夏加西亚当然也跟着进去了,但是所有的记者却被挡在了门外。
会议室。
刘浮来、布夏加西亚与唐虎坐在一边,唐龙的照片摆在桌上,另一边坐着省政府的三位工作人员。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政府的办公室副主任刘天明,这位是民政厅的谭峰谭科长,这位是宣传部的宋倩宋科长。”
“你们有什么诉求或者是对我们工作有什么不满,你们都可以提出来。”
刘天明说话很有艺术,也很老道,三言两语便把控了场上的节奏,但这些对刘浮来来讲不重要。
刘浮来拿出自己的士兵证,打开推到他们三人面前,认真而郑重地说道,“三位领导好,我叫刘浮来,是一名现役军人。此次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各位领导面前实在是有些唐突与冒昧。”
“此次前来是我为牺牲的战友唐龙讨一个公道的。唐龙,d军区猛虎旅特战大队的特种兵,再一次执行海外任务的时候,英勇牺牲,只留下半幅骸骨。军区给了他烈士的称号,并荣立一等功,可是我昨日去探望我战友的老家,却被告知我兄弟竟然成了逃兵,他的父母不仅没有收到国家发放的阵亡抚恤金,还在村子里被人戳脊梁骨!”
刘浮来一上来便亮明自己的身份,引起对方的重视,然后以退为进,先致歉,再亮剑,最后更是慷慨激昂,情绪饱满,感染了在场所有人,唐虎更是哭成了泪人,他这段时间太压抑了。
刘天明一听也明白怎回事了,当场拍板,让民政厅的谭科长去查一下刘浮来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