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谢玉瑾的脸色,是真的不好看。
罗太医临走的时候,千叮万嘱过。
他身子太过虚弱,不宜洞房,若是强行洞房,恐怕会令体内的毒素加快运转,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甚至是当场暴毙。
周氏吓的不行,安排了两个管事嬷嬷守在门外,若是里面传来什么动静,便要开声阻止。
其实周氏也不想在儿子大婚之日这么扫兴,但是对她来说,儿子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夫妻之事来日方长。
谢玉瑾看着眼前花容月貌的新娘,自己却只能干瞪眼,什么都不能做,别提有多郁闷了。
他叹了一声,道:“夫人,你谋算这场婚姻的时候,有没有算过,为夫何时才能真正的抱得美人归?”
沈菀抿嘴笑了笑,从衣里拿出了一份嫁妆清单,抖了两下,那手里的册子“哗哗”的落在地上,册子展开后,拉的比人还高。
“洞房花烛夜嘛,谁说只能入洞房不能干别的事呢,你要不要看看我那养母为我二妹妹准备的嫁妆清单。”
谢玉瑾拿起掉落在他脚下的那一段账册,粗略扫过上面的礼单,其中有许多是他爹曾经补偿给沈夫人的名贵首饰,还有那一株价值万两的金莲簪花,以及,沈菀的聘礼。
现在有大半做成沈莲的嫁妆,只是现在都成了沈菀的。
谢玉瑾看到上面的礼品单时,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抬头看了看那如狐狸般狡猾的女子:“给沈二小姐的这份嫁妆,十分丰厚殷实,不知他们沈家给你备了什么嫁妆。”
“谢家的十二间旺铺,两处百亩田庄和上京城的地皮转契,都划到我的名下,昨日便送到官府盖章了,我已经让时风去官府拿出来。”
她手里的那一叠,正是镇国公昨日送到沈府的转契,现在全都到了沈菀的手里。
谢玉瑾心头发紧,望着满眼笑意的女子,又有些心疼沈菀的遭遇。
若是顾家不曾遭遇过那些劫难,以她父兄的才学,也能让她过上很好的生活吧。
过往的她,一个人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号召百军,怕也吃了不少苦头,挨了不少人情事故,才炼成如今一副身坚不摧的模样。
他帮她收好册子,温柔的唤道:“阿宁,你累吗?”
“我不累,我在花轿上睡了一会。”沈菀娇颜露出明媚的笑容,她仿佛一直都这么自信淡然,每一次出现都精力充沛,充满着斗志。
谢玉瑾摊开了双臂说:“我是说,你累了就靠在我怀里休息一会。”
沈菀笑容微怔,终于明白谢玉瑾话里字间的意思。
她嘴角微微轻颤,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道:“那我累了就只想好好哭一场。”
重生回九岁,心智却是二十几岁的大人,她饱受着心灵的折磨,那一段时间累了就哭,没有可以说话的知心人,她也不敢对外透露自己的秘密,直到哭干了眼泪,再也不知累。
谢玉瑾很心疼她,他查过她过往的生活,萧云查到的只是外界营造出来的沈家掌上明珠。
在他被父母的爱包围、关怀的时候,他的女孩在某个角落里独自承受着那份沉重的痛。
她一定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艰险。
这一次,谢玉瑾靠近她,把她揽入怀中说:“以后,我在。”
沈菀双手环过他的腰身,紧紧的抱着这个男人,嗓音有些嘶哑的说:“我曾经找过你,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