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弃城而去,太子下令,援兵不入锦州,这二人无论谁为王,将来商朝必亡,丁公公,你已亲眼目睹锦州危难,我们希望你告知真相。”
沈菀抬手挪开抵在颈脖处的匕首。
丁洋怔怔地盯着沈菀,感知到沈菀的到来并不会伤害到迦罗法师,快速收回匕首,冲沈菀作揖一礼,道:“迦罗法师的确是贵妃的亲生儿子。”
“砰!”
十殿内,突然传来杯子落地的声音。
丁洋听到里面地动静,迅速走入十殿:“法师。”
沈菀迈过门槛,跟着走入十殿。
伽罗已经苏醒。
他坐在床边,双腿无力地垂在地面,背部微弓,脸色苍白如纸。
时疫加劳累,令伽罗旧疾发作,余咳不绝,身体病痕累累,早已是苦苦强撑。
他感知到殿外地声动,最终苏醒。
艰难地抬起眼皮子,看向沈菀,顾明珠刚好抱着孩子走入十殿,她站在沈菀地后面,眼眶赤红地看他。
一抹从未有过的恐慌、忐忑、愧疚感,揉成一道复杂的情绪,在伽罗心间掀起惊涛骇浪。
她的眼睛有太多无法言语的质问。
“咳,咳咳,咳咳咳……”伽罗掩唇咳嗽。
伴随着咳嗽声音的还有顾明珠的疑问:“我从未听说过,贵妃还生了除晋王以外的孩子,你能否告诉我,你是谁?”
“顾少夫人……”丁洋想解释,伽罗法师抬手打断丁洋的话,亲口告知:“贫僧法号伽罗,五岁遁入佛门,在苦佛寺修行,当朝刘贵妃是我生母。”
“法师曾经跟我说过一个故事。”顾明珠抱着孩子,缓缓走向伽罗:“那故事里的孩子,就是法师和刘贵妃,对吗?”
热泪从眼眶滑落,顾明珠已隐隐猜到了整件事情的全貌。
她停下脚步,垂眸看了看般若,泪珠落在孩子的面庞:“法师也曾对我说,我不像顾家人,你也猜到,天灯师父并不是我的哥哥,我的确不是顾晏宁。”
“你五岁离开上京城遁入佛门,我六岁入宫给燕允公主当伴读,而贵妃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的晋王殿下,当时才七岁,贵妃娘娘从众多贵女中,选中我做晋王妃。”
不知是身体虚累,还是伽罗的身世给顾明珠带来莫大的冲击,顾明珠身子无力地倒在地上。
沈菀迅速走前,从身后扶住顾明珠的身子,顾明珠摇摇晃晃站起身,已是泪流满面。
“法师。”大殿内,回荡着顾明珠略显嘶哑地声音:“若你未离京,现在的晋王便是你,是吗?”
佛寺地钟声时隔两个月后,再次被寺内僧人撞响,顾明珠地话音,也在伽罗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骇人听闻的真相,皆在彼此心中碰撞出万丈巨浪。
千言万语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给顾明珠一个解释,最后只能用点头来回应她。
也许……他若未曾离开过上京城,晋王封号本该就是他吧。
丁洋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法师什么也不知道,我虽是贵妃送到法师身边的内侍,但这十年来,我早已没和贵妃联络,法师投身入佛门,终日研习佛法,游走五湖四海普及佛会,法师他……”
“我知道法师的苦衷。”顾明珠低下头,眸光柔和地看了看孩子:“我的夫君,晋王虽是假的,可我爱过他的心是真的,我不能因为他非我良人,身份虚假,便否认与他的过往,再把这错全推到法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