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百姓眼巴巴的盼着朝廷派太医过来处理时疫,晋王一人却占用了物资和人力,看来他不光是一个善于掩藏的伪君子,还是一个道德败坏、丧心病狂的人。
谢玉瑾、沈菀、顾蓝臣都冷冷地盯着晋王的方向。
晋王不但没有因为自己拖延时间不入锦州而羞耻,反而给自己包揽功劳说:“你看,本王说的对吧,等百姓不闹了,城门就开了,如此便能减少官民冲突,本王才能更好的安排入城后的事务,避免一些不可控的因素。”
“不知这位夫人是锦州城的什么人物,竟能亲自领着僧兵打开城门。”晋王盯着顾明珠问道。
顾明珠道:“我并无权利打开锦州的城门,只是法师派我前来同太医们说一说时疫的情况,因为我是第一个发现百姓患时疫的人。”
“哦,原来是你发现的。”晋王意味深长的盯着顾明珠。
顾明珠眼眸沉了沉,眉头皱起,很不喜欢晋王用这种眼神看他。
一名僧兵走到晋王面前,行了一礼道:“贫僧法号天灯,见过晋王,法师让小僧接晋王和众人入城,晋王请随贫僧来。”
晋王左眉弓微微上挑,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他披上月牙色墨竹纹披风,从石板上缓缓站起身。
顾明珠视线冷冷扫过晋王身上的竹纹披风。
那是她怀孕前做给晋王的披风,披风左侧,墨竹雅致,另一边却是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花纹。
这是一件还未绣好的披风。
她被太医确认有孕后,晋王便不再让她碰女红。
她把披风叠好,放入衣箱,想等孩子出世后,把墨竹绣好送给他。
哪知一切皆是梦!
晋王看她盯着自己身上的披风,心情好了不少。
他轻轻摆弄身上的披风衣,一副宝贝又爱不释手的样子,说:“夫人这样看着本王的披风,可是觉得这披风有何不妥之处?”
顾明珠收回冷淡的目光,根本不想同晋王多言。
而沈菀则回头看向晋王的方向。
晋王可不管顾明珠现在是什么心情,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可是觉得披风只绣了一半的竹纹,另一半却是什么也没有?”
他语气不覆刚才那般轻松,反之,很是沉重:“那是因为,这是本王的王妃生前给本王绣的最后一件披风,她还没来得及给本王做好这件披风,就被奸人害死了,只留下一个幼子给本王,对了,本王的儿子如今养的很好,父皇封他为世子,本王相信,王妃若泉下有知,定会为本王高兴吧。”
顾蓝臣眼皮子暴跳了几下,神色阴沉沉地看向晋王。
晋王是懂得在人心上戳刀子的。
可对于一个心死之人,再锋利的刀子也只是徒劳。
顾明珠回头看他,对晋王说道:“晋王,城内人人皆知你是个爱重晋王妃的人,可你知道吗,你少说一句,多做一件事,便能多救几个身困时疫却又得不到药水治病的老百姓,锦州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几个老百姓还有力气夸你是一个爱妻如命的好夫婿。”
你也不必演了。
没得令人恶心。
顾明珠说完后,也没去看晋王的脸色有多难看,便转身走到沈菀身边:“菀菀,生病的老百姓太多,医馆内人满为患,大夫忙不过来,紧缺人手,而且我们连药材都没有了。”
“我们准备了一些药材先应急用,你先同我说说锦州内的情况。”沈菀说道。
“好。”顾明珠眉头紧锁,拉着沈菀的手,道:“你随我去苦佛寺看看,那里……也是人满为患呐。”
最重要的是……苦佛寺的伽罗法师也病了。
伽罗为了不让他的百姓恐慌,隐瞒自己生病的事情,不敢叫大夫,不敢在他的佛堂内熬药,还要每日到佛殿内为锦州百姓诵经祈福,苦苦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