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若有所思:“不曾解释么……”
666见状立即好奇的询问:“怎么了?看上去你似乎是有什么发现。”
钟离轻轻摇了摇头,缓缓的开口:“……只是一些无法验证的猜测罢了。”
钟离隐隐觉得,乌波洛斯是在有意放任外界,这些关于她已经陨落的流言滋长、扩散,并以不去辩解的态度坐实了这件事。
他甚至有一个猜测。
乌波洛斯深知自己,作为并非是一个独立个体的命魂,又在被她称为数字先生的安排下,在未来回归本体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
所以在有意的制造出一个旧神陨落,神位更迭的假象,给予外界。
以此来分割乌波洛斯,与源琢月在外人眼中的联系。
让源琢月作为一位新神,一个独立的存在,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是身为一个接替者。
而非一个属于乌波洛斯的影子。
钟离垂眸望向,偎依在自己肩头,阖目睡得十分香甜的透明,没有一丝重量,也无法触及的身影。
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去,轻抚在她的发顶。但这样子的动作与行为还未开始,就已经被钟离制止了,他沉默良久终究只是喟叹了一声。
幽囚狱中,
被玉律军押解进来的红衣女子,已经成功的摸到了[审判长]的面前,向他汇报自己的所闻所见。
末了红衣女子推测道:“……所以之前在星舰所见的那个男人,或许是尊上的令使?”
审判长拢了拢身上过于宽大的衣袍:“尊上从未有过令使,你不是也一清二楚吗?这个时候胡乱猜测什么?”
红衣女子讪笑:“……或许又过去了千年,尊上的想法改变了,愿意选取令使了呢?要不然,如何解释那个男人可以操纵收取,尊上所赐下的福祉?”
审判长意味不明的道:“令使?或许继位的新神……愿意挑选属于自己的令使,你说是吗?”
红衣女子脸上遍布的笑意,已然消失,眸中盛着寒意,轻轻扯了扯嘴角:“不愧是曾经的囚犯,曾经有名的攘狱者,果然还是如此不敬神明!”
审判长也笑了:“可我看你对尊上,也并未有多少敬畏之心。”
红衣女子脸上升起怒火:“吾神仁慈,才令吾等,将你们这些异端归化!而非令你们这些异端受死!”
“哟,不装了呀?”审判长挑眉,而后俯身上前,低笑道:“若说我们渎神,当然比不上你们这些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自以为是扭曲神意的家伙。”
红衣女子怒喝道:“放肆!”
审判长同样以不小的声音回敬:“放肆的是你!你以为你以打伤小殿下的罪名进来,你究竟是给了谁难堪?他虽是持明族的少君,但他也是尊上的血裔!你是在给尊上难堪!”
红衣女子轻蔑冷笑:“一个有违人伦的杂种也敢妄称神裔!”
审判长听得这话只觉得一阵气结,他气的手哆哆嗦嗦的指了红衣女子半天,气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快滚!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人。”
红衣女子也是冷着一张脸,神情不虞的拂袖而去。
审判长是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憋在心里的那股气,散了不少,而后用宛若自语的声音道:“如何?这个标记上了吗?”
一道细微的声音应道:“标记上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骂和光啊?和光没做错什么啊?她怎么能骂和光,她凭什么骂和光……”
细微的声音说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点哭腔。
审判长答得干脆利落:“她脑子有病!”
而后又安慰道:“你别难过……等过段时间把这群祸害全部捞出来了,我们就找她去算账。”
细微的声音又道:“可她之前在我面前不是这样的……”
“她可能以为,我被迫困在巡行狱庭,又被迫当了这个审判长,心底对尊上有怨气……应当不敬尊上,甚至憎恨尊上。”审判长想了想继续说道:“大家大多尊敬小殿下,就算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想法,有所顾忌也不敢表露出来。而在我这个不敬神明的上司面前,她压抑了许久,现在有了一个宣泄的渠道,自然就有些毫无顾忌肆无忌惮了。”
“那她是一开始就不喜欢和光吗?”细微的声音问道:“我用你的眼睛看到过,她给和光送过糖还有玩具……如果这些都是装出来的,她真的很厉害了。”
“厉害?我倒是觉得她愚蠢的很……”审判长愤愤骂道:“一个没有脑子,又偏听偏信,还自以为是的蠢货。还狂信徒,把脑子都给狂没了的狂信徒,说出去真是笑死个人了。”
夷则的府邸之中,
原本在自己家里宅的好好的的夷则,正百无聊赖的处理着景元以各种理由,硬塞过来的不涉及机密的一些公。
突然就听到了和光,当街被人打了的消息,动手的还是尊上的信徒,[裁决之庭]的一位[记官]。
就……挺离谱的。
他向来知道那群人疯的厉害,但完全没想到,他们之中有人竟然敢向和光下手。
吓的夷则马上抛下了手中的公,带着一帮子人,急吼吼的赶到了事发现场。
看到的除了被云骑军押解的着那个行凶的红衣女子,就是满手鲜血淋漓的和光,这场景看的夷则脑袋直嗡嗡作响。
他立刻支使着自己的下属,把行凶的人直接押去幽囚狱。
然后小心翼翼的护着和光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这时夷则才问道:“什么情况?”
和光看着手中似血浆一般即将干涸的液体,微微蹙眉,而后淡淡道:“……这位[记官]想去幽囚狱,见[审判长]一面。”
夷则闻言更是满脸的疑问与不解,话语之间透着一股怒意:“她想去幽囚狱有的是方法,当街打你这算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