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琢月见他一连几个问题都答不上来,一拍桌子,气势汹汹,连身上的疼痛都忽略了:“这些你都答不上来我凭什么信你?我曾用名叫随云,是我爸起的名字,用他的话说就是当初看楚留香看入迷了脑子进水给我起的,后面老是有人拿这个名字调侃我是小瞎子才改成现在这个名字!”
源琢月气势不减,继续道:“我小名叫千里,取自‘千里共婵娟’,是我爷爷起的,因为我几个姑姑都在北方,离我们家现在定居的地方相隔太远,不能经常往来。”
说到激动之处,源琢月更是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你这些都不知道我凭什么信你?”
与情绪激动源琢月相比,钟离只是平静的再次为自己斟了杯茶,一杯茶水饮尽之后才缓缓开口:“先前就已说过,我已经遗忘了太多最初的记忆……你的问题是我未曾记录便被遗忘的记忆,若非那次婵娟的提醒,如今我遗忘的会更多。”
源琢月闻言只感觉呼吸一噎,随后语气不善:“人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对事物的认知还有思维逻辑是会出现改变的,我希望你能听取我之前的建议去1路终点站看一下。”
就差没指着鼻子骂精神病了。
钟离:“……”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头痛。
看挂在客厅装饰用的时钟,短针已经转了三圈,然而源琢月的态度就是不改,不信就是不信。
其实快速取信的方法有,就是直接将他六千载的记忆分享给她,但人的躯体并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的记忆。
于是钟离一边试图单纯用言语取信于人,一边使用【真理】与【谬误】查询里面以字形式储存记忆,预计在短时间内重新编辑一份目录或是引索。
而现在三个小时过去了,足以说明此时语言的苍白无力,不过好在‘目录’算是完成了,现在只要把目录塞进她的脑子里,在开启【真理】与【谬误】的使用权限,事情就算解决了。
“把手给我。”钟离伸出手,掌心朝上,修长有力的指节被包裹在黑色的手套中。
先不说这脑子怎么样,但这手是真的好看。
源琢月胡思乱想,迟迟不肯动作,双手环抱胸前面无表情,主打的就是一个不配合。
但她却突然感觉右手腕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控制,被迫抬起,下意识就要挣扎,但半分也动弹不得。她低头望去,就见手腕处悬浮着一圈金色像篆纹路与淡黄色菱形透明光辉组成的,像手镯一样的东西。
源琢月:“?”
她下意识抬起另一只能够活动的手去触碰,却挥了个空,那圈东西除了在发光,就好似空气,是无形之物。
源琢月看了眼自己手腕处还在发光的东西,又不可置信的望向钟离,她指着自己的手腕一脸呆滞:“……这是什么?”
“算是你要的证明。”钟离温声回答,继而又补充道:“你做好心理准备,等下可能会有些头痛。”
源琢月:“啥?”
‘手镯’上金色的篆似的纹路像是活的一般,开始游走,同时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还不等她那本来就不是很灵光的小脑袋瓜开始转动,源琢月就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剧痛,像是受到重击一般,感觉整个脑组织都震了一下。
头晕,头痛,恶心,想吐。
这感觉就跟她几年前脑袋撞到铁柜子门上,撞的头破血流,撞成脑震荡是一样。
源琢月也顾不得身上疼不疼了,直接抱头闭眼,在沙发上安详躺平。
缓了好半晌才面色苍白,神情恍惚的爬起来,呆坐一会儿幽幽吐出一句:“……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钟离也算是松了口气。
就见源琢月踉跄站起,又对钟离做出一个止步的手势:“你坐在此处不要动,我有事出门一趟,去去就回。”
然后头也没梳,衣服也没换,穿着睡衣拖鞋。
拿起手机攥紧,面无表情步伐慌张向家门口冲去,一把抓起鞋柜上的车钥匙,丝滑的打开之前死活就是打不开的防盗门,一路畅通无阻进入电梯,下到负一楼。
再看到自己那辆粉色的剁椒鱼头后,源琢月才猛然顿住脚步,认真思考自己现在的精神状况应该不适合开车之后,她立马调转方向,沿着人行通道向着马路边的公交站进发。
同时举着手机,点开微信在通讯录找到名为aaa专业大脑维修l女士的朋友,发去消息。
【愿逐月华流照君:在吗?亲爱的?】
【愿逐月华流照君:你今天上班吗?】
l女士也不负所望,立马回了消息。
【aaa专业大脑维修l女士:在的,宝子。】
【aaa专业大脑维修l女士:今天上班,有什么事吗?】
源琢月顶着大太阳一路小跑到公交站,然后所在站台的阴影中,继续发着消息。
【愿逐月华流照君:亲爱的我来给你冲业绩了!】
【aaa专业大脑维修l女士:?】
【aaa专业大脑维修l女士:谁需要咨询吗?】
【愿逐月华流照君:我啊!我来给你冲业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