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纪言蹊一行人顺利抵达城东白府时,白府一家老小早已站在门外等候。
马车一停,白老太太便第一个迎了上来,左手拉着白雪消,右手挽着纪言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白雪消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更何况在纪家也不是个受宠的,所以往日回娘家多半也是匆匆一日,像这样的小住还是第一次,白家长辈们自然也是喜不自胜。
但当长辈们问道缘由的时候,她们母女俩到底是不想叫他们担忧,默契地选择了闭口不谈,只说是特意求来的恩典。
好在他们倒也并未深究,只道是如此喜事定要聚上一聚什么的。
主子们在一旁叙旧,下人们也没闲着,有条不紊地将马车上的行李搬进了屋子。
府中的长辈们本来还想拉着纪言蹊多聊上几句,可白雪消担心纪言蹊身子吃不消,就让她先行回了院子。
纪言蹊知道白雪消这是好意,于是便顺从的带着贴身婢女转身进了院子,哪晓得一进院子就不小心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来人很高大,怀抱也很温暖,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叫纪言蹊有些莫名的熟悉。
“大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个小厮是昨日刚入府的,笨手笨脚的顶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纪言蹊还没从这熟悉的感觉中回过神来,就听见管家火急火燎的道歉声。
纪言蹊刚抬了抬手预备叫管家不要小题大做,便瞧见那小厮回过头来对她一笑,然后她就极没出息地彻彻底底地愣在了那里。
是齐云澈。
灿烂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齐云澈站在那里一身浅蓝色的粗布麻衣,明明与周遭的小厮装扮无异,却偏生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一般,有着股子鹤立鸡群的味道。
他的眼里没有半丝被发现的窘迫之意,眉目耀眼得好似会发光似的。
“齐思!还不快跟大小姐道歉!”
管家瞧纪言蹊并无举动,赶紧抓着齐云澈的胳膊高声提醒,这才将纪言蹊的神智拉了回来,于是赶紧道:“无妨。”
见纪言蹊松口了,管家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又同她客气了几句后便指挥人干活去了。
管家一走,纪言蹊就赶紧叫住了齐云澈。
“齐思,你且帮我将这个箱子搬到里屋去,手脚轻些,莫要磕到了。”
齐云澈会意的低头道:“是,大小姐。”
两人一进入内院,沉碧和半夏就淡定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口半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倒是不知道,云澈哥哥还有别名?”
门一关上,纪言蹊就忍不住开始打趣起了齐云澈。
齐云澈嘴角微微上扬,笑道:
“齐思,是齐云澈的‘齐’,思念的‘思’。”
“若是思念,云澈哥哥又为何不早些来看我。”
齐云澈的话叫纪言蹊忍不住红了脸,可还嘴硬的使了使小脾气。
“自打出了上次那事儿,萧府就派了人在高手日夜在纪府外面看着,虽然明面没什么动作,怕也是在等着捉纪府的小辫子呢。这纪府我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了,若是潜进去被人瞧见,纪四小姐怕就是要坐实不贞之罪了。”
齐云澈屈身将木箱小心安置妥当,转过身来正好撞上了她的眼睛,然后他柔柔一笑,温柔得叫人心颤。“我不在乎纪四小姐名声,也不在乎纪家名声,可我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