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探消息,纪言蹊第二日足足早起了一个时辰,此时虽然天色尚早,但昨日“刘姨娘冤魂纠缠雅姨娘”的消息却已传得人尽皆知。
想来,此事定然少不了俞闲月的推波助澜。
早晨,按照规矩府中子嗣与妾室都需得去俞闲月院里请安。
纪言蹊隔着人群打量了雅姨娘几眼,脸色白得很,精神也有些恍惚,但打扮还算得体,金簪玉佩一样不少。
想来,雅姨娘昨夜确实被吓到了,就连海姨娘的蓄意挑衅,她都恍若未闻,只等俞闲月遣散了众人,便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纪言蹊不远不近地跟在了雅姨娘身后,不远处的几个小丫鬟正在窃窃私语。
“大半夜的,几团‘那玩意儿’飘在空中,还带着女人的凄厉的哭声,真吓人哦!”
“真是刘姨娘回来了不成?”
“嗐,冤魂索命你不知道啊!我可是亲眼瞧过的!”
丫鬟甲说得笃定,还特意压低声音说了个往日自家村落所发生的怪事。
丫鬟乙吓得不轻,哆哆嗦嗦问:“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她本是无意中间接致人身亡的,所以受了巫医指导,当夜拿了纸钱烧于死者,并口述其罪请求死者原谅,然后便保下了性命。”
两个丫鬟正讲到兴头上,就听人高声训斥了一声,一看竟是雅姨娘身边的丫鬟,忙不迭地立马跪地求饶。
纪言蹊也不想再看雅姨娘教训丫鬟的戏码,拉着沉碧就从旁边的小路离开了。
见着没了人,沉碧才撇撇嘴与纪言蹊抱怨:“说得可太吓人了,慎得慌!”
纪言蹊笑笑,“本也不是说给咱们听的。”
“那小姐你说,雅姨娘能上钩吗?”
“一个能动手杀人的女人,又岂会被怪力乱神之谈吓得方寸大乱。”
“那怎么办?”
纪言蹊一边推了房门,一边扬唇一笑交代沉碧,“你且去帮我办件事儿。”
沉碧附耳过来,听得云里雾里,却还是按了纪言蹊的吩咐去办。
直到当日夜里,沉碧才恍然大悟过来。
……
是夜,纪家后花园的假山旁——
一身黑色斗篷的女子将自己裹得只露了一双眼睛,铜盆里焚着纸钱,零星的火光成为了这夜里唯一的光明。
“刘姨娘,我不是故意杀你的,我原本只想拿了那个孩子,哪曾想你身子竟虚到了这步田地。怪白雪消,都怪白雪消!若非她前来探望,我也不会逃走,说不定还能救下你一命。我……”
女子话尚未说完,便见假山后涌出来一群人,一时间原本寂静的地方瞬间灯火通明。
女子伸手挡了挡光,这才看清来人,为首的便是纪淮安和俞闲月。
“押起来。”
俞闲月下了令,一众家丁忙不迭地将女子押了起来,纪淮安上前两步揭了女子的斗篷,露出雅姨娘熟悉的面容来。
纪淮安怒色难掩,“果真是你?”
掩埋已久的真相被揭开的那刻,雅姨娘反而多了几分轻松,似笑非笑地调侃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