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的这句话倒真是给沈诗秋提了个醒,反应过来的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是啊!
若是长子落到那几个姨娘通房的屋子里,自己岂不是更没立足之地了!
况且,自己这是才入门不到一年,若是时间久了自己肚子还没什么动静,只怕是俞闲月也不会继续帮自己说话吧!
“五妹妹说的是,真是谢谢你了。”
反应过来此事的沈诗秋面色苍白,诚恳地对纪言蹊道了谢,还怕纪言蹊没吃饱,说饭菜凉了要厨房再做些端来。
“大嫂客气了,若是一家人能安安稳稳的,这才是言蹊最大的心愿。”
纪言蹊想想还是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大哥哥官从武职,素日里应当是最爱荤腥,若是大哥哥前来用饭,大嫂可酌情添几道荤菜。另外……”
沈诗秋知晓这都是一些至关重要的细节,于是态度就更为亲昵,挽了纪言蹊的手说要送她出院子。
纪言蹊婉拒了沈诗秋,左右自己目的达到了,寻了个借口便走出了明知院。
沈诗秋或许算不得是一个聪明人,但绝对是个懂得趋利避害的人,从今天的对话中纪言蹊就听出来了。
走在路上,沉碧怕纪言蹊无聊,忙拉着纪言蹊聊起了其他事儿来。
自打沉碧昨日收了纪言蹊的簪子,她便一扫之前的阴霾好似又活过来了一般。
其他人再得力又有什么用?
自家小姐无非打赏几钱罢了!
可自己却不同,小姐外出还能记得给自己捎带礼物回来,可见自己才是小姐心里的头一份呢!
带着这样的心思,沉碧这几日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整日带着纪言蹊送她的那支簪子四处晃悠。
偶尔也会遗憾,如果父亲留下的那支簪子还在就好了。
纪言蹊哪里晓得沉碧的这些小心思,每天白日要进学,晚上还得去纪老太太那边侍疾,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的。
好在纪老太太喝了顾神医开的药方,身子一天天见好,除了精神多少有些萎靡以外,几日下来都已经可以出院子散步了。
纪家人瞧见老太太病好了,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纪老太太虽然欣慰,却也舍不得纪择谦他们几个晚上再来侍疾,深怕他们身子骨熬不住。
几个孩子知道纪老太太的好意,多番坚持无果后就妥协了。
于是纪言蹊这日好不容易美美地睡了一觉,以至于第二日起床瞧见铜镜里的自己,她都觉得多了几分颜色。
这日纪言蹊本来是要去帮秦夫子整理籍的,哪晓得路上正好碰见了许久不见的云烈。
云烈是鹤字班的,和纪言蹊所在的柏字班压根就不在一个方向,素日里见不到也是正常的。
云烈瞧见纪言蹊自然是欢喜的,略微问候了两句就插科打诨地同她抱怨起了夫子。
“他叫我们以物喻景,我说他头顶像雪山之巅有什么不对?大家都会反光,说得直白些,人家雪山还好看呢!他还罚我抄,小爷不仅没把抄给他,还将他房的房顶给掀了,他现在正头疼着补房顶呢!”
云烈抱怨的这位夫子有些谢顶,向来最不喜别人提他的头发,云烈却那般说他头发少、脑袋顶上反光,那夫子不罚他才怪呢!
可听见云烈说得手舞足蹈的,纪言蹊还是忍不住笑了,大概是因为想到了夫子急吼吼地抢修屋顶的画面了吧。
笑完之后纪言蹊又想起了上次自己欠云烈的二两银子,赶忙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出二两银子递给云烈。
“呐,上次的簪子钱,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