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潇潇的信,朝堂之上支持调安西军戍边的大臣不少,理由是淮西平定,成德和淄青已上表归附,天下已经太平,安西军作为禁军,战事完结后待在唐邓不合适,去戍边是正常调动,
可这个正常的调动对于安西军来说却是沉重的打击。在淮西之战中安西军积累了一些经验,但并没有经历真正的恶战,实际上对于战力的锤炼很有限。
本来就生涩,却又扩军一半,如今军中有原来的京营,一部分淮西兵,还有一部分唐邓兵,烦了把所有人打乱重新编营,就是怕军中出现派系对立,可是磨合需要时间。
对抗演练和紧急长途拉练能提前发现并解决问题,使军队运转更加流畅,另一个作用是在艰苦的操练中,能更快增进彼此友谊,加快磨合的过程,安西军近来进步很快。
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果调去灵州分散戍边,所有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可他是唐邓节度使,安西军是禁军,理论上应该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如果他留任唐邓,意味着安西军要换帅,可他是军中唯一能让三方都信服的人,如果真的换帅,军心会涣散成一盘散沙。
“发急递进京,我要见陛下”。
要阻止调动仅靠写封奏是不够的,得去跟老李当面说清楚。
三月十七,军服下发,深灰色的衣料又厚实又耐脏,好看却谈不上,加上毡帽和军靴,整支军队的面貌焕然一新,许多士卒摸着新军服咧嘴傻笑。统一的军服能让士卒更有归属感,把自己视为安西军这个整体中的一部分,这个钱花的很值。
“不错,有些味道了”,烦了欣慰的道。
旭子皱眉道:“若是朝廷一意调动怎么办?”。
烦了道:“只能从命,别无他法”。
旭子黯然:“真不是时候……”。
操练刚摸到一些门道儿,士卒正在接受同袍,上下进步都很快,在这个节骨眼上换帅拉去戍边,前边的努力都白费了。
烦了平静的道:“我进京去看看,实在不行就请辞节度使,咱们一起去朔方”,安西军是他的全部期望所在,唐邓两州也有他的布置,可如果非要放弃一个,那就只能是唐邓。
旭子道:“太可惜了,再有半年也好”。
烦了叹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抗命,我明天出发去邓州,在那里等消息,你带着他们加紧操练”。
不但不能抗命,还要积极接受,否则老李会对所有人失去信任,大唐就只能继续烂下去,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去州衙找到李进诚和老白,“有多少应选的生?”。
“有百十个”,这年头读人本来就少,唐邓又不是风盛的地方,来应选的只有这些。
“都留下吧,送到大营去”。
“都留下?”,老白惊愕道:“用那么多人”。
烦了道:“军中需要大批吏,还要许多外伤郎中,我得去邓州,这边就靠两位仁兄了”。
二人抱拳道:“郎君且去,我等自向朝廷上表言明局势”。他们知道安西军在加紧操练,也知道烦了对于唐邓意味着什么,如今形势一片大好,朝廷不该冒然变动。
烦了摇摇头道:“不要上表,做你们分内事就好”。地方官吏上表维护节度使和干涉禁军事乃是大忌,还不如不上。
回到院子收拾东西,蒲刺客问道:“你要出去
?”。
烦了点点头,“你在这安心养伤吧,我得出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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