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吉辅病死,淮西战事主要由宰相武元衡和中丞裴度负责,裴度去了淮西行营,朝中由武元衡一言而决,可惜他与四位仁兄都不太对付,还一个原因出在烦了自己,武相出身高贵,对他这个来自西域还顶着一头红头发的半蛮夷实在没兴趣,碍于身份倒没直接鄙视,重用是不用想了。
所以当贵妃娘娘和宦官大佬一发力,烦了的淮西之行便只能夭折。不过姑妈做事还是很讲究的,搅黄了他的谋划,却也做出了补偿,出身升官给房子一条龙,充分照顾了儿子保镖兼玩伴的面子。
可能是觉得光给烦了升官不太好,第二天把所有兄弟都升了一级,都不用什么功劳,就硬升,贵妃的实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什么这个那个,不就是升官嘛……
一系列的又拉又打,烦了老实躺平,彻底没了脾气。
两县作坊正在加紧修建,月儿和阿墨到处搜罗手艺好的工匠,欲先利其事必先利其器,有好工匠才能有好机械,烦了让他们考虑利用水力,别怕浪费钱,研究出一点好家什都有赚。
长安的车马行开张,自己收货贩卖也给别人运货,现在不指望挣钱,以熟悉业务为主,人手都来自安西兵后人。
经过多方努力,连两县在内已经找到百十家安西兵的亲族,长安城内有四十来家,而兵册上总共有一万多家。
兵册上许多人在安史之前已经在西域定居,过去这么多年,大唐又战乱不断,想找齐是不可能了,烦了估计能找到十分之一都算是幸运。
今天是朱勇和张家二娘的问名礼,时间有些仓促,可老太太心急也只能由她,来的人不少,除了自己兄弟还有许多是刚认的安西兵后人,把张武家挤得满满登登。
这事当然不用张家掏钱,烦了大手一挥,买!酒肉不用多好但必须管够,街坊四邻都来捧场,要的就是这个面子,反正朱勇有钱。
“婶子,我给勇子和二娘张罗一个小院,不大,够住个五六口,正收拾着,哪天让勇子拉你去看看,认认门儿,咱们把事儿定了,来年找个好日子成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说,我给办”。
“没有!”,老太太连声道:“好着呢,都好,亏了你给费心……”。
烦了点点头,“我这兄弟心眼儿不坏,就是不太会说话,以后有个言差语错的,你跟二娘多担待,他若敢犯浑就去寻我,我收拾他”。
“哎!”,老太太高兴的连连点头,“勇子跟我说了,就服你,他什么都听你的,俺们小户出身,二娘也不懂的许多规矩,该管教你也得管教着”。
“放心吧婶子,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规矩,二娘跟了我兄弟受不着委屈,且享福吧”。
“好好好……”,老太太半点意见没有,不久前闺女还被人嫌弃,如今却跟了正七品的武官,有当家人给里外安排的妥当,实在挑不出一点毛病。
烦了举杯道:“今天勇子喜事,一起干一个!”。
“来!干!”。
朱勇捧着酒碗走过来,眼圈有些发红,“哥,我敬你!”。
烦了笑道:“你不是一直叫烦了嘛,怎么又叫哥?”。
“打今往后,就叫哥”,说罢一饮而尽。
吃喝差不多了,张武带着几个汉子走了过来,是车马行里几个领头的。
烦了道:“阿墨说你们不要工钱,为什么?”。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道:“东家,买卖刚开始做,还没挣钱,哪能拿工钱”。
“管饭就中”。
“就是就是……”。
烦了笑道:“你们倒是中,家里老小吃什么?我差你们那几钱吗?传出去让人笑话,工钱该拿就拿,不得推辞!”。
几人刚要说什么,烦了又道:“再推辞就别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