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不知道二丫他们打赢没有,也不知道石狼有没有活下来,都不重要了,战死沙场是安西兵的归宿,没什么可担心的。
论坎力率军直逼西关,眼睛却一直在盯着疏勒城,他知道烦了会做什么,把大部分骑兵都撒在了北边。
疏勒城到西关六百里,烦了率军用了整整四天,一千两百多正兵还有不足九百,如果论坎力的骑兵能再多一些,他们恐怕到不了这里。
腊月十五午后,一行人终于到达西关,胡子亲自给他牵马,进入关城时,西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了!”。
西关守将裴二黑瞬间成了副将,都不需要再任命,从烦了进入关城那刻开始,他就是主将。
“别扯淡了!给弟兄们找个地方歇会儿,准备热汤食,叫郎中过去,有几个伤的”,烦了龇牙咧嘴的边走边道。
进到中军,一口气灌下半壶热酒,身上好歹有了些暖意,“说!东关怎么样?这里多少人马?弓弩器械,粮食草料,壮丁工匠!”。
二黑道:“正兵八百,壮丁也八百,工匠五十,弓一千,箭八万,粮草还算充足……”。
“等等!”,烦了打断道:“人这么少,都护府没征丁?弓箭怎么这么少?”。
二黑苦笑道:“尚恐热十一月十五到东关,二十开始攻城,都护府已经征过两轮丁,都填到东关去了”。
十月底延城叛乱,半个多月就到东关,尚恐热不愧是名将,没放过一点战机。
“不对呀,东关地势那么好,怎么会死伤这么重的?”。
二黑道:“听说尚恐热把整个龟兹的壮丁都拉来了,而且……而且军中有大批西州唐人打造器械,不光攻打关城,还在挖山……”。
西州唐人家族已经彻底投靠了尚恐热,有了他们打造的器械,吐蕃人如虎添翼。东关土岭虽然陡峭,但终究只是一道土岭,真下狠心挖土总能挖开,尚恐热分出壮丁挖土,旭子就只能分兵防守,结果兵马越分越薄,死伤越来越重。
“尚恐热有多少人马?”。
二黑道,“听说光战兵就有近三万,仆从和龟兹壮丁不知道有多少”。
尚恐热至少有六万,过几天西关也得来个几万,旭子那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自己这边不到一千七百战兵,壮丁八百,这兵力差距让人脑瓜子疼。
“让刚来的兄弟好好歇歇,别闹病,派出斥候,探五十里,小心贼人马军,不要贪功”。
二人出去安排,烦了刚要躺下睡一觉,亲兵来报,王府来人了,起身一看,竟是阿墨。
“师父!”。
“你怎么来了?有事?”。
阿墨道:“王爷知道你来,说让你有空去趟王府,师父……我阿娜病了……”。
“病了?”,烦了一愣,“怎么病的?严重吗?”。
阿墨眼圈一红,“来的路上病的,城里的郎中说什么寒入体,玉清子道长说要静养”。
他们进城后本想回自家宅子,王爷却命人把他们接进了王府。
烦了穿好披风边走边恨声道:“就是自己作的,让多穿点总也不听!”,师徒俩纵马进城。
大街上商铺都已关闭,几乎看不到行人,整座城死气沉沉,尽显萧瑟。战事频繁,后街早已经没有成年男人,两次抽丁又抽走了大部分胡人男丁,烦了估计,安西城最多还能抽出一千丁……
王府门口只有两个侍卫,阿墨说后院的少年和侍卫都去了东关,如今府里加上武师傅还有六个侍卫,烦了面色沉静的往里走,安西的血要流干了。
“哥!”,月儿迎上来顺手揪住衣角,边走边低声道:“老头儿让我们在府里随便走,没发现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