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仁这个人比较能折腾,工作一个接一个的换。后来不想工作了,就自己开了个铺子,什么都卖,卖家具,也卖衣服,他这店都不好起名,最后索性就叫谢家杂货铺。
后来超市兴起之后,杂货铺开不下去了,以倒闭告终。不愿意受拘束的谢长仁,还是找了个工作,毕竟有孩子要养。
那时候,他娘已经死了,亲爹找了后老伴,已经不会再补贴他了,反倒还要他补贴。亲哥也要养孩子,还要养亲爹后妈和丈母娘,负担也很重,帮不上他。
90年,长宁中专毕业,分配回县财政局工作,报到后也分到了一间宿舍。
财政局的家属区是个大院,住的还是平房。工龄时间长的人,都拖家带口的,分到了小院,有几间房子;工作了几年,已经结婚了的,也能分到两间房,套间那种。
像长宁这样的新员工,就是一个单间。大概15平米,里面放张床,放个衣柜,放个桌子,就差不多了。
长宁给自己弄了个蜂窝煤炉子,烧水煮粥还算方便。
就这样,她小小年纪就开启了喝茶看报的养老生活。
在他们这里,这是最令人羡慕的生活了。哪怕个体工商户赚的钱再多,也比不上在政府工作体面。
哪怕是很多年以后,他们这个地区的价值观依旧如此。
在她参加工作的这一年,谢秋玉21岁,也开始议亲了。比上一世早。可能是因为谢鸣没有像上辈子一样醉生梦死,终于想起来要为大女儿操心了。
但是他也不会自己给她找婆家,谢鸣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圈子不太行,就把这事扔给了大哥。
大伯父还是将她上一世的对象介绍给了她,大概是命定的缘分吧。一向眼高于顶的谢秋玉一眼就相中了。
两个年轻人都同意,婚事进展的很顺利。春节之前,谢秋玉就嫁了出去,已经工作了的长宁也随了份子。毕竟小时候从她那里薅了点羊毛。
谢长青看她随份子,期期艾艾地跟她说:“你借我点钱,我也随点。”
长宁:“!!!”
“谢长青同志,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你是我哥诶,你问我借钱?这些年你在家干啥了?你一点钱都没攒下?我都没跟你借钱,你好意思跟我借?”
谢长青:“……”
“我打借条还不行吗?”
“行。你什么时候还我?”
“明年底,我一定还。”
长宁借了100块给他,跟他要了借条。
“明年你要是不还我,我就把这张借条贴的到处都是。”
谢长青:“……”
“你放心,我一定还。”
开了年,谢长青收拾包袱出去打工了。去了南边的一家机械厂,成了一名车间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