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肖跟章亦诚去了间酒吧。
章亦诚上一次来这种消遣的地方还是多年前,工作太忙碌,没时间享受生活,更不可能有多余的时光需要消磨,他要了杯果汁,跟五颜六色的酒对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6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没想到你会成为妻管严。”
章亦诚说:“所谓的妻管严,只不过是尊重。”
尊重?6肖将这个词放在舌尖上品了品,现是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酒吧里并不嘈杂迷离,也没设舞池,台子上没有疯狂扭动的人们,只有一个面容沧桑的大叔,抱着把木吉他,用他沧桑的嗓子说着他自己的故事。
缓缓的,沉沉的,撩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6肖喝了口酒,摸出打火机跟烟盒:“我最早的时候拼事业,只是想让你姐买得起包,用得起专柜的化妆品,穿得起漂亮的衣服,戴的起金银饰,我6肖的女人不能过的太差,走出去就算不高人一等,也不能低人一等。”
章亦诚说:“初衷是好的,可是后来你追逐上了名利。”
6肖将一根香烟叼在嘴边:“原先我以为挤进上流社会难,后来我现抽离出来要在那个基础上难千百倍。”
章亦诚摩挲着杯口:“我姐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放弃了。”
6肖点香烟,半搭着眼皮深抽一口,他掐了掐眉心:“我知道你姐对我还是有感情的,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再耗下去,就真的老了。
“人一直活在绝望中其实会麻木,不是很可怕。”章亦诚淡淡的说,“最可怕的是有了希望,却又一次次失望,最后绝望。”
6肖的眉峰霎时拢紧。
酒店那边,年龄差十多岁的两个女人在看电影,气氛非常和谐。
爱情电影,男女主人公时不时的打个啵,那股子黏糊的劲儿从屏幕里往外面渗。
要是坐在电视机前的是一男一女,这会儿就该跟上电影进度了,即便还没,也被一颗骚动的心给整的七荤八素。
章舒问边维要不要躺着。
边维摇头,她不好意思让章舒帮自己递这个递那个,都自己来,怀孕的月份越大,身子越懒,感觉再过不久腰上就要长游泳圈了。
“姐,今晚的事,你不会怪我们吧?”
“不会。”章舒剥着芦柑,“我了解6肖的为人,他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将剥好的芦柑给边维,自己又从袋子里拿了一个剥起来。
边维看着章舒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像她的人一样赏心悦目,却还是能看出做过家务的痕迹,那么忙,怎么腾出时间管家里的?
看来有句老话说的没错,不管做什么,还是要看有没有那个心。
边维吃着芦柑,口齿不清的说:“姐,6先生给你准备了十周年纪念日,还有蛋糕跟戒指。”
“没钱的时候,我过生日,他会跟我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为了省个零头跟菜贩子说半天,两个人烧几个菜吃,躺在出租屋的老旧席梦思床上,觉得日子很幸福。”
章舒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人生,跟她无关,“有钱以后,他每年都给我买一束玫瑰,一条项链,让秘负责的,包括结婚纪念日。”
边维半响说:“那6先生每年还是能……”
章舒吃了块芦柑:“记不住,都是秘到日期提醒的他。”
边维哑然。
这就太不走心了吧?礼不再重,关键是要用心啊,6总裁真是……
章舒吐出一口气:“说直白些,公司做大以后,他忙的连跟我过夫妻生活的时间都没有,躺床上就睡,体力都被工作给压榨干了。”
边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些时候章亦诚回来也累,一副不想说话,只想睡觉的疲惫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不过章亦诚睡觉之前会给她泡牛奶,抱着她问公司里都生了什么,通常情况下,她没说两句,他就睡着了,还打呼。
边维挠挠脸,摸摸鼻子,连着做了几个小动作:“姐,6先生应该已经在改了。”
章舒眼皮都没抬一下,云淡风轻的说:“万一没有呢?”
边维愣住了。
章舒笑了笑:“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劣根性,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那么做,后悔了,誓以后一定要改过来,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却依然改不掉。”
边维的心灵受到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