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浩宇懒得推搡:“都行啊,蹭一顿免费餐,我更乐意了。”
近黄昏的校园,操场上传来大一学子们齐齐喊口号的声音。
热风里带着合欢花的清香,北门一条小吃街,这个点来的学生还不算多。
项浩宇看着江辙径直往前走,就知道他们这条路的目的地了:“又去吃关东煮啊,这不是存心去讨嫌嘛。”
陈溺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为什么说是讨嫌?”
她看见前面那个关东煮摊子了,开学之初和室友路鹿她们一起来吃过几次。印象中,老板娘明明是个脾气很好的沪上阿姨。
项浩宇和陈溺并排在后边走,把兄弟的破事爆料得津津有味:“你瞧瞧我们小江爷这张脸,长得多俊呐。刚上大学那会儿,上哪吃饭都能带来一波学姐迷妹来打卡跟着吃……”
陈溺疑惑:“这不是挺好?”
“可你江爷那时候还是个青涩少年啊,觉得耽误人家做生意了,每回都抱歉地多给钱。一来二去,人阿姨还以为他显摆自己有钱呢!”
项浩宇说完笑出声。
陈溺听着也有些好笑,这人的糗事怎么这么缺心眼的感觉。
果不其然,前方都关东煮阿姨抬眼见到是江辙过来,板起脸:“怎么又来,说了不卖你!”
“那卖给我吧。”陈溺快步走到小推车那,弯下腰从玻璃口下边探出张白净的脸,“阿姨,我肚子快饿扁啦。”
她生得水灵灵,声音软糯起来很招人喜欢。
阿姨变脸飞快,笑眯眯把纸杯递给她:“欸同学你慢慢挑,等不及的话,阿姨就先给你做。”
“我吃个饭都这么不容易。”江辙叹口气,直接在边上使唤起人了,“两个鳕鱼芝士包、三串香菇丸、再拿两个鲜鱼卷……”
项浩宇在一旁点完一盒,发现边上这两位还在挑。
江辙弓着腰,脸部轮廓收敛着,漆黑的眼睛稍稍上扬,氲着笑时有股顽劣的孩子气。
陈溺手上两盒都是他的量,好脾气地问他还需要什么。
“还要?”项浩宇听不下去了,插到两人中间,“江爷,你吃这么多,考虑过小姑娘的钱包没啊?”
江辙扫他一眼,直接通知:“你付钱。”
“不是,为什么是我付钱不是你付钱?”
他朝着正在往热汤里下丸子的阿姨努努下巴,理所当然地说:“阿姨不收我的啊。”
陈溺把自己那份点完,默默打断他们:“我付钱,不用担心这点加起来不到一百块的东西能吃穷我。”
江辙与有荣焉,修长手指敲敲他的肩:“听见没?吃软饭就安静点。”
“……”
项浩宇不明白了,明明他也是个蹭饭的,骄傲个什么劲儿?
他们找了张桌子坐下,项浩宇点的东西少,很快就熟了。
他面前热气腾腾,摩挲筷子还没咬几口,就接到了快递电话。学校快递柜满了,喊他把放了几天的东西赶紧签收。
江辙看他起身的动作,微皱眉:“你现在去?喊老贺他帮你收一下啊。”
项浩宇不放心:“不是别的东西,是鹿鹿给我弄的专辑。”
陈溺撑着脸,有点惊讶:“路鹿送的是「落日飞鸟」的最早周年限定?”
“是啊,我也不追你们喜欢的这个乐队,不知道她送我这些干嘛。”
陈溺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说:“去收吧。记得保管好,今年的限定款很难抢到的。”
项浩宇把食物打包带走,这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几碗关东煮做好,阿姨端上桌时还劝了句陈溺:“小姑娘别跟他走太近晓得伐,这小子每次带来的女孩儿都不是同一个的呀!”
陈溺衔着筷子笑,乖巧地答:“好嘞。”
江辙咬了一口花枝烧,慢悠悠:“你还真敢应。”
陈溺极为平静:“那不然呢?跟她说你是清纯小白花,平日矜持得都不让人碰一下?”
某“清纯小白花”人高腿长,坐下来时膝盖也顶着矮桌。拱了下桌子,直接把桌面都抬高了几公分:“陈学妹,你好凶啊。”
“……”陈溺白他一眼,“你放下来,让不让人吃了。”
江辙扬扬眉,嘲她:“刚骂人蠢货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大声?”
这人居然看见了。
陈溺随即又想开了点,看见就看见,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吃东西都不爱说话,本着对食物的敬畏心,陈溺吃得很认真,连一个眼神也没递给他。
江辙擦了擦嘴角,真情实感地感叹一句:“你真的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