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捏着盒不知道哪来的巧克力,喊了一声:“江辙,你是不是来看我的?”
江辙偏开她递巧克力过来的手,撩了撩眼皮:“你们这节目在第几个?”
“在倒数第四个呀!”
没听见他的否认,方晴好的语气不掩欣喜,慢慢蹲了下来倚在他腿边。轻声细语跟他讲待会儿还有什么节目,用娇嗔的口气责怪他怎么一直不回她消息。
后边其实有空位,但或许不想和江辙隔着条过道,方晴好下巴搁在他手边的扶手上,蹲在那像只乖巧的小动物。
她身材纤瘦,跳舞时极为清纯轻盈。但架不住眼神媚,眼尾向上勾着,红唇开阖格外蛊惑人。
可江辙把交迭的腿放下,安静地往旁边移开了点,得到答案后再没给句回应。
一直到过道上有人借过,方晴好才站起来让位置,脚忽然麻了似的往他身上扑过去。
周边一堆人起哄,江辙表情寡淡,跟没听见一样。
置身事外般任她往下摔,也不伸手扶一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红着脸撑住自己肩膀站稳,才淡声说了句:“别站过道上挡路。”
方晴好脸上有点挂不住。
气吗?当然气。
她知道自己招招手就能有一堆男孩等着她的青睐,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她也知道江辙从始至终就没给过她能和他更近一步的讯号。
可进校那天起,她就对站在国旗下的江辙一见钟情了。
好友廖棠说这学长只是看着人模狗样,顶级皮相,但喜好庸俗,对感情也不认真。
方晴好也没想过能和他长长久久,她自问不比江辙以前那几任差,可为什么轮都轮不上她?
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她咬着唇给自己找台阶下:“那我先过去了。”
等人一走,项浩宇立刻挨过去打听:“怎么回事啊,你以前不是最爱看她这类的吗?”
江辙淡淡扫他一眼:“早换了。”
节目一个个过,终于轮到了底下人最期待的舞蹈。
每年最值得期待的就是舞蹈系那一批新生,为此,那些不着调的男生还管这固定的节目叫群“波”乱舞。顾名思义,也知道他们想看的是什么。
舞台上灯光暗下来,一排穿着清凉的姑娘刚上场,底下就有男生吹口哨,音乐在欢呼声中霎时劲爆起来。
几个女孩动作性感,腰臀摇摆,黑幕上几个妖娆侧影都能让场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钢琴在舞台的侧边,制作人陪衬,灯光老师跟赏赐似的丢给弹奏者一束小光。
她侧脸对着观众席,穿着条粉白色的棉布裙,如同干干净净一株小蔷薇,开在脂粉弥漫的灌木丛里。
江辙把手机收起来了,转了转酸累的颈脖,盯着钢琴那处时的表情并不比之前好多少。
等了这么半天,就弹出个这?
想想也知道陈溺是被人整了,他没了兴趣,听了两分钟就站起身来要走。
还坐在那明观赏的七八号人眼睛都看直了。
贺以昼和项浩宇无疑也看见了边上不太招眼的陈溺,因为都认识,也没多说什么,只笑了句“陈妹是搁那弹棉花呢”。
按这气氛和节奏,整个架子鼓都好比在那弹钢琴好。
何况台上的陈溺对谱子实在生疏,毕竟练了两天的降调此刻变成了d调、升小调,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江辙,那个方晴好是个人物啊!”贺以昼拽拽他衣角,半晌才回魂,“这身段就跟没骨头似的。”
“是啊,人家可是往我们这块角落抛好几次媚眼了!小江爷真绝情,看都不看一眼。”
江辙听罢,还真往舞台上又看了一眼。
但角度偏了。
他眼里的女生长发披在脑后,白色裙摆及膝盖。身板挺直,头颈修长,那张纯真娇憨的脸在面无表情时带着几分冷淡的气质。
不外向,但也没想象中这么乖顺,全身上下都呈现着刚刚好这三个字。
贺以昼看他盯着台上挺久,揶揄地用手肘推推他腰:“后悔了吧!这一群女孩里,是不是刚才蹲你边上那姑娘最漂亮?”
被问到的人几秒后才垂下黑睫,懒懒地扬唇笑了声:“那还是弹棉花的更勾人。”
晚会在舞蹈节目过后的半个小时内就结束了,临近散场,场下的人早就走了一大半。
陈溺弹得稀烂的钢琴无疑被主持晚会的艺老师说了几句,休息室里的舞蹈生在卸妆,她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虽然没有换统一的服装,但化妆师也在她脸上抹了几道粉。
刚洗完脸出来,眼前就出现一束鲜花。
躲在花后边的路鹿探出脑袋,古灵精怪地笑:“锵锵!给我们的钢琴演奏者陈溺同学送小花花!”
“你可别是来埋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