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再吃回头草?再说了,他现在就是一快奔三的老男人!”
陈溺点点头:“我就比他小一岁而已。”
“你不是!”倪笑秋欢快地拍着马屁,“你在吾辈心里永远十八,十八岁的姑娘都没你像一朵花。但是那个老男人不一样,男人越老越不中用!”
陈溺抿唇笑:“这话也是倪欢教的?”
“我姐哪懂啊,这是我自己通过前男友琢磨出来的。”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陈溺姐,你要相信你比老男人有市场多了!刚才常祺还找我要你联系方式呢。”
“常祺不是你的同学吗?”
“对啊———诶?”倪笑秋说到这突然举起手朝左前方指了下,“正好看见他了诶,常祺!”
陈溺抬眼,朝那边望过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对长得特别吸睛的高中生。
女生耳朵里塞着两个白线耳机,个子在旁边人的衬托下显得很娇小。
长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狗狗眼,下眼睑的卧蚕弧度略大,脸上有些婴儿肥的肉感。
而懒洋洋拽着她卫衣帽子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额前漆黑碎发在垂头时半遮了眉眼,光看锐利冷然的下颔也知道有张好骨相。
仔细看,少女耳机的尽头是他外套口袋里。
“那个就是常祺吗?怎么感觉他比上次长得好看了不少。”陈溺偏了偏头,“我瞧着他跟边上的女孩倒是挺配。”
“不是啊,你说的男生是许洌。确实好帅,不过他跟我不是一个班。”倪笑秋和他不熟,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人。只顾着拉着陈溺往前,“常祺是往喷泉那走的那个。”
陈溺把她拉回来:“喂,你真要带着我过去和他打招呼?”
倪笑秋点头:“打个招呼而已嘛,他说他可喜欢你了!”
“算了,我可不想参与你们这群小孩的过家家。”陈溺拉着她往另一边人少的地方走,准备好观赏海上烟花。
冬天的衣服厚,人挨着人也没什么察觉。站在码头,远远地就能闻见海水里的咸味和夜风里的烧烤香。
不远处的几艘轮渡上,都是陈溺的同事在准备点火中。
湿冷的晶体打在脸颊上时,陈溺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人群中有人喊了句“下初雪、下初雪了”!
南方城市就是这样,一点点雪粒子都能让人兴奋起来。
倒数放烟火的时候,不少人已经默默举起手机准备好最佳角度拍照。
夜色浓稠,焰火从海上腾空而起,斑驳五彩的光把港口照亮。有人大喊着新年愿望,有人安安静静地观赏。
差不多快放完时,陈溺发现最后那几桶的烟花形状有些怪异。
之前都是像花或者星座、生肖,而现在开始放的是一行字:lj,新年快乐。
边上的倪笑秋边拍照边猜测:“这个lj是什么啊,吃辣椒?春兰姐?初恋九?测量机?”
“……”为了避免她嘴里能有更离谱的词出现,陈溺牵过她手,“走了,去吃饭。”
本来就是为了看完烟火秀再去订位的,但她们忘了今天日子特殊,很多餐厅位子都被预定了。
垂着脑袋从餐厅出来,倪笑秋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这个时间点,高档点的餐厅应该都被订完了,陈溺想了想:“不然去吃鱼仔档?”
“啊……”倪笑秋苦着脸先点头,而后又扼腕,“我的跨年夜,想了这么久的波士顿焗龙虾、莴苣蜗牛、hlateding啊!”
“下次来也一样。”陈溺刚安慰完她,手机就震了几下,是通电话。
她接通,那头的风很大,男人声音低哑动听:“怎么没去吃饭?”
虽然猜到他就在附近,但陈溺还是有些晃神了,下意识往后看了眼。
“在找我?”江辙沉声笑了笑,说,“在你对面。”
街对面是她们刚走过来的地方,显然刚才跨年的时候,他就在自己身边。
陈溺转过头,那条路边很空,一眼就能锁定目标。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路灯柱下的光拢着他落拓清疏的轮廓,眉眼冷隽,浑身带着股放浪劲。
他靠着石柱栏杆那长腿稍屈,欣长身躯,宽肩窄腰。英挺桀骜的一张脸背着暗处,懒散地站着。身前是辆银黑色s,身后是海浪声。
见陈溺不说话,又问:“没位子?我帮你安排还是和我一起吃?”
“都不要。”陈溺看了一下两个人之间隔的那条宽阔的马路,不想往回走了,索性转过头继续往前。
江辙举着手机:“那你回去,我让人把餐点送你那来。”
陈溺余光瞥见那道身影就这么隔着一条马路,跟着自己平行地走了好几分钟。她没再说话,把电话挂了。
扯了扯旁边倪笑秋的小辫子:“回家吧,有人送餐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