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候公公身体的疼痛都是其次,他最痛的是自己的心。
记得小时候,萧顺之是那么的聪慧、乖巧、懂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如此残暴无情的呢?
候公公想不通,或许,从头到尾自己看到的都是萧顺之想让自己看到的模样。
很快,锦绣宫中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声,数十个长木凳一字排开。
两侧的禁卫手持杖棍,一下又一下打在宫女和太监的背部,被杖打太监宫女们不断祈求着。
“候爷爷,求您跟陛下说说,我们知道错了,放过我们吧!”
“候爷爷,您忘了吗?前些日我还孝敬了您不少家乡的特产,您就绕过小的吧!”
“候总管,到底是为什么啊?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要杖毙我们?”
“是呀,我们不过是一些奴才,为什么要让我们来承担陛下的怒火?”
...
没有人能回答他们的问题,也没有能救得了他们。不论他们如何的哀求和惨叫,那杖棍都不曾停下分毫。
一旁的候公公根本无力阻止,只能闭上双眼,似乎一切他都没有看见。
但在那双苍老又布满皱纹的眼角,分明流露着两滴浑浊的液体。
最后,他实在不忍心看着数百徒子徒孙死在他的面前,选择转身离去。
这一日,锦绣宫伏尸数百,这一日,锦绣宫血流成河。
就在锦绣宫发生着惨不忍睹的一幕的时候,御房中出现一男子。
此人一身青衣,身高七尺,脸上一道疤痕,手中握着一柄古剑。
这男子朝着萧顺之微微行礼,眼神中的阴森让萧顺之都有些心惊肉跳。
“陛下,唤在下何事?”
萧顺之干笑几声缓解了些许尴尬,然后才说道:
“二供奉这话说笑了,寡人无事就不能找关心一下自己的臣子吗?”
快剑丝毫没有给萧顺之面子,但也没说话,只是目光阴森的看着萧顺之。
萧顺之被这目光看的发毛,可惊奇的是,萧顺之居然没有发怒。
就在二人冷场的时候,京城门口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个满脸是干涸的血液,骑着珍贵的战马,背负令箭,边军打扮的士兵出现在城门外,手中举着不停地高呼:
“边关急报,安北国大将军叶云,领军十万犯边,还请朝廷速速发兵救援!”
看门的守军不敢有丝毫阻拦,这种背负令箭的士兵,代表战事十万火急,不论谁敢阻拦,当场处死。
令兵一边飞奔一边呼喊,很快就到达皇宫门前,令兵飞身下马。
已经等待许久的太监急忙在前领路,一路小跑的将他带到御房外。
候公公有些奇怪,今日陛下脾气可不好的很,此刻又正在跟快剑大人谈事,这是谁竟然敢闯进宫来?
此刻的萧顺之在跟快剑的对峙中已经彻底崩盘。
他正要说出要让快剑去做的事情时,只听“哐”的一声,御房的门被一把推开。
萧顺之当场就要发怒,是不是他最近太仁慈了,谁都敢来捋他的龙须。
就在他要下令将闯进来的人凌迟处死的时候,接下来的声音让他瞬间亡魂皆冒。
“启禀陛下,边关急报,安北国大将军叶云,领军十万犯边。战事危急,还请陛下速速发兵救援!”
那满脸血污的小兵一口气说完,然后候公公快步叫小兵手中的呈了上去。
萧顺之急忙打开一看,又看了看右下角他大儿子的大印,知道这是真的。
端坐的身体瞬间弹射而起,也顾不得萧历的事情,急忙说道:
“传寡人旨意,让六部尚和宰相即刻进宫,商讨如何应对安北国的进攻!”
然后又看了一眼已经快累虚脱的传令兵,对着候公公说道:
“将此人带下去好好休息,等我跟诸位大臣商议结束后再召见他!”